晉州城是個南北相通的州城,其下有九萬兩千戶,共計三十五萬口人,其中居住在晉州城內的僅有萬餘人,其餘等都在其管轄下的縣、村內,而有另外萬餘人則是圍繞著晉州城而居住,或居住在延伸於城牆附近十幾丈外的棚屋群,或城外荒野之內,近乎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孤苦之人,但尚能每日入城裏找些零活,或者在城外等著鄉紳們需要長短工的時候代為做事。
自然,在這棚屋群之內,有各色人等,有打鐵的,有種些荒地的,也有賣野味的,更有棚屋之間做些紅塵生意之人,其中竟然還不乏一些個麵相清秀的男子。
“那邊的乞丐,來來,過來。”吳離烽勾著手對路邊乞討的乞丐們輕聲說道。
吳離烽昨日夜裏牽著馬來到了晉州城外,他早已用幾錢銀子在一村戶家換了身幹淨衣服,在河邊擦洗幹淨那把帶血的劍,身上細微的傷口也在金瘡藥的神奇療效之下複原了一些。
他此時就在城門外幾十尺的棚屋附近,看到城門口有幾個衙役在查看過往行人,他不得不先在棚屋找個辦法掩護自己進去。
吳離烽拋了拋手上的幾枚文錢,問他們道:“這個,二十枚,想要嗎?”
幾個乞丐愣愣的看著他,似乎不怎麼理解他的意思,又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吳離烽拿出錢袋,倒出裏麵的幾十枚文錢,繼續說道:“每人二十枚,想要嗎?”說罷那幾人才紛紛的點起頭來,眼中都透露著對金錢的渴望。
可能這幾個乞丐真的是傻子吧,哪有在棚屋附近乞討的,棚屋內本就孤苦窮人偏多,但再有一點,可能這幾個乞丐也是被趕出城門的。守門的衙役們可最喜歡做這類事兒,專門抓幾個潑皮乞丐,一大早開城門便把他們趕出城外去,看他們在外麵憋受一天,到了黃昏約莫是要關城門的時候,再讓他們跪下求饒才將他們放進城裏來。
這般作態,不常見,也不少見。
吳離烽繼續對他們說道:“很簡單,你們現在就去硬闖城門,把守門的衙役們引出個十幾尺,這些文錢便都是你們的。”幾個乞丐聽了,臉中露出驚怖之色,似乎,這點文錢不值得他們拿命去拚,他們可是都知道的,守門衙役們都帶著刀,凡是硬闖城門的,一律都是直接拔刀斬了,二十文錢一條命,怎麼想也不值得。
到此幾個乞丐都是扭頭要走,這文錢是要命拿的,不值,不值……
吳離烽再喊住他們,從另一個銀囊中摸出三錠通銀來,幾個乞丐看了眼中直接發出了銀子的光芒來,他們的眼中現在隻有銀子,如不是因為眼前這人身材壯實,這幾個乞丐恐怕就要直接把這銀子搶過來了。
吳離烽說道:“這三錠銀子,共值重三兩,你們做成了,便由你們三人平分!”幾個乞丐聽罷連連點頭,一人一兩銀子,夠他們過活一年!
說白了,不背叛是因為能引起背叛的金錢還不夠,背叛生命,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