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粗暴越獄(一)(1 / 2)

整個夜晚,知州府衙內的公辦人員一個都沒閉眼,都紛紛起了來值差,寫公文的寫公文,錄卷宗的,錄卷宗,一刻都沒有停下來,並且還連夜審問了在場的知州夫人、聚賢莊的門客等,一一提取證詞,以待後用。

日上三竿了,吳離烽還在牢房之中穩穩坐著,除了送糊水過來的獄卒,再沒人來碰吳離烽一下。

看著隻有一絲菜色的牢房糊水,吳離烽瞬間沒了胃口,這就是一碗加了一點糠攪勻混合熱水而成的牢飯,那上麵飄蕩的一絲菜葉,還不知道是從哪個豬圈裏挑起來的,簡直是令人倒胃口的牢飯。

“等會兒餓了你就知道乖乖吃了,快趁熱吧。”吳離烽牢房對麵的一個牢房內傳出來了這個聲音,似乎很蒼老,又似乎很無力。

吳離烽抬頭看去,那個人一身肮髒的衣服,頭發散亂,滿臉的長須,如果遠遠看去就更像一個毛球,而不是一個人。

但吳離烽看到這個人的皮膚並不像老人那樣幹皺皺的,相反更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那個人拿著碗稀溜溜的吃著碗中的糠糊糊,吃完之後還不忘用手去拾掇碗裏的糠粒,收一起了往嘴裏塞進去,吃完了還一臉的不滿足。

他的胡須聳動了兩下,然後往牆邊一靠便開始準備睡覺了,再也沒理吳離烽一下。

吳離烽看了看他的牢房,竟然還不止他一個人,好些人蹲靠在牆邊,那間牢房沒有天窗,隻是依靠著牢房外牆上的一點燭火才能勉強看到裏麵有好幾個人都蹲靠在一邊,沒有一個躺在地上的。

不過乍一看地上,還確實挺驚悚的,牢房地麵草垛上都是汙泥汙水,根本沒有能容納人睡覺的地方,再看汙泥汙水都是黃色黑色的,吳離烽鼻子中才聞到一陣陣細微可聞的糞便味,接著便是更加惡心強烈的味道撲鼻而來,吳離烽被熏的往後一倒,才發現那些確實是集聚成泥地的糞便。

州府牢獄內的獄卒本身就是個苦差事,終日跟這些個囚犯待在一起可是觸黴頭,更何況一有案發,原告被告都要被關到牢獄中,本來是些小事,但堆積多了審理起來麻煩,所以就拖了許多陳年賴賬,也就把這些人一直關在牢獄之中,故而州府牢獄幾乎沒有空下來的時候,這些個獄卒更不可能去清理牢房了。

而吳離烽的牢房中卻比較幹淨,也沒有什麼肮髒的東西,更像是打掃了之後才把吳離烽關押進來的,吳離烽試圖跟對麵牢房的人講話,但對麵那些人一個個都不理他,最終還是哪個稀溜溜吃了糠水的人跟他講了起來。

“為什麼你們關一起,我卻是一個人被關一間牢房內?”吳離烽疑惑問著他。

那人仍然閉著眼睛,隻是張開口說道:“自然了,我們這些人被關進來不是因為要判刑,而是要提訊我們,而你就不一樣了。”

吳離烽更加疑惑道:“我怎麼不一樣了?大家都是人啊,難道我能是妖嗎?”一身的致命傷,一夜之間恢複了,知道的人肯定會喊是妖的。

“怎麼一樣了!”那人突然張開眼睛,指著吳離烽的牢房說道,“你可是殺人犯啊!而我們隻是被提訊的人而已啊!”他這麼一說,吳離烽才突然恍然大悟了,原來殺人犯是要單獨關一間的,他猜想那麼左右兩邊的牢房應該也都是跟自己一樣的殺人犯了。

殺人者,償之。

一般殺人犯根據案情都是要判處死刑的,罪大惡極的人也判處更為可怕的死刑——極刑。

能做到吳離烽麵臨死刑還這麼淡若自然的,恐怕很少,除非是有越獄的必然把握,不然在死囚牢裏的人一般都是安靜度到秋後的。

已經幾天了,吳離烽還是繼續呆在死囚牢中,這段時間裏他已經適應了那碗糠糊糊,隻當是麵湯給喝了下去,沒有什麼味道純粹是為了解飽,但他身上卻漸漸的有味道了,牢房之中沒有一點水,更談不上洗臉洗發了,都是奢侈,吳離烽的臉也變得亂糟糟的了。

而在府衙前大廳內,晉州按察使正在跟樓三鬥這個晉州參將商量著該怎麼提審昨晚的兩個殺人犯,這兩個人身上都起碼背負了三種以上罪名,論罪肯定都是處死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但該判個什麼刑?秋後問斬?太便宜他們了。

還有便是,還仍有罪名正在考究之中,比如昨夜裏被殺的七名守城的官差,也涉嫌與吳離烽、龍非離兩人犯有關,以及之前的林員外案,也竟然跟這兩人都有關係,涉及到的細節太多了,必須得首先上報公文到大理寺跟刑部裏麵去,再決定怎麼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