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年來,真的似乎陰盛陽衰了,女子在朝堂上便有袁先生、太史令小白,還有那個老女官沈韞,江湖上更是有鳳凰殿主張薇、羽織宮主歐陽寶珠、鳳鳴山主靜若繁,這些一個個的江湖女大俠,可是把底層的男小俠們給逼的緊咯。
故而此刻如家客棧中力挺葉儒劍為天下第一的便更多了,頭先那三人也不說話了,倒是準備喝完了這杯立馬就走人了。這可是牡丹燒,雖然燙喉,但畢竟也是一味酒,怎麼就好意思留下幾口來便宜了那撿漏的小二?
更主要的是,舍不得那點酒錢。
正當幾人要走,卻聽哐當一聲,一杯酒壺砸在桌子上,“幾位可是慢走,待陪我喝幾杯了再走,也不遲。”
原本正要走的幾人,看了來人一眼,隻見那人身形卻不怎的高大,但是頭發綰在腦後,隻用一條白布巾捆縛住,臉上有一小道疤痕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笑容,豪爽而不虛假。
再看這人的上身,明明衣裳穿的好好的,但卻袒露出右臂來,胳膊肘上綁了一條白布,卻不見傷口。
這人與其他人不同,別人要麼提劍在胸,要麼佩劍在腰,但他卻背劍在後,從前麵看去隻能見著劍柄,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一把環首劍來。
幾個漢子看他隻有一個人,卻要趁著他們走之後拚桌,自然有些不願意,又看這人卻是要拉著他們喝酒,不熟悉之人怎的這番舉動,惱人!三人中為首一人正要拍桌怒喝,卻發現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隨著那人酒壺砸在桌上之後竟然就動彈不得了。
三人麵麵相覷,原來三個人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都動彈不得了,“坐下,我們喝酒。”來的那人卻隻是輕聲說話,然後便自個兒坐在了那個空座上,這三人不明不白的,如今仿佛雙手被人按在桌上,看這人的語氣動作,卻不是個善類,於是三人選擇了坐下。
但三人忘了,自己三人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善類。
那人在他們三個人都坐下之後,卻是趣笑一聲,臉上笑容明顯,然後才玩笑說道:“在下費浚濤,荊州道江陵人士,也是聽聞了這客棧,慕名而來的。”幾人聽了,卻是驚訝,荊州道離此地實在遙遠,這如家客棧的名頭竟然這麼大,遠在荊州道江陵府之人都聽聞而來了。
人禮一寸,我禮一尺,幾人見那人如此客氣,也紛紛說道:“我們三人是對麵那個演武堂內蜀聖幫的內門弟子,今日有緣相逢,也算是我們的榮幸了,大俠,來喝酒!”說罷幾人用另一手端起酒杯,對著費浚濤敬酒。
結果才發現,他座兒上卻什麼都沒有,幾人一聲尷尬,笑道:“是我們疏忽了,小二,上菜!”話音剛落,識大體的小二人未到聲音卻傳入了幾人的耳中,不過片刻整個人立馬跳躍到他們桌前,伶俐問道:“幾位客官,還需要點什麼?”
自從這如家客棧出了名,小二的能耐也是水漲船高,每日來的這麼些個江湖俠客,一言不和就要拔刀的有,沉吟整日隻喝一杯的也有,但掌櫃的沒說什麼,自己一個小二不機靈點,難道等著被砍了麼?
蜀聖幫幾人連忙指著費浚濤說道:“這位是我們兄弟,他說什麼,你盡管端上來,都算在我們份上!”幾人雖然沒有私底下說話,但已打定了眼前這人必然是個高手,他們的手如今還緊緊按在桌上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此人的犀利了,若不是怪力亂為,那便是內力無比強大了。
“幾位老兄既然如此賞臉,那在下可就點咯?”費浚濤的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倒讓蜀聖幫幾個人有些猜不透,他的臉轉向小二,昂揚說道,“那麼,來兩隻大燒鵝,一小盤茴香丸子,灸鹿肚一鍋,算條巴子一碗,再來盆太公魚,就這樣了。”
聽他說罷,蜀聖幫這幾人下巴都差點掉下來,就這樣了?這一桌子可比自己幾人這幾天點的還貴了,但他們絲毫不敢說話。
臨了,夥計剛走兩步,這人又說道:“小二再上一壇子酒來!我要與各位老兄暢飲一番!”說得好似自己請客似的,對麵幾人卻心都涼了。
“客官,我們這兒有桂花酒,有牡丹燒,有提子清,您是要哪種?”
“啊,都上一壇,都上一壇!”
見夥計又要講話,蜀聖幫幾人連忙喊道:“小二你就快去吧!別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