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樓重赫捂著胸口,對站立堂前的樓三鬥喊道:“樓參將!快去聚集兵馬,圍剿這江湖殺人犯!”喊參將,而非叔叔,一是避嫌,二是提醒自己那位是叔叔,不要再隔岸觀火了。
但樓三鬥此時卻是十分的猶豫,事情他也知道,正在如此,但在這樣的太平日子裏調兵也忒難了些,寫狀子交知府兵房,再轉按察司,一道程序下來最快也是半個時辰,何況現在夜間,兵房、按察司哪還有人呢?
雖然是江湖人以武亂禁,但再怎麼牽涉也是由按察司來看管的,如今這人卻是自己的侄兒,參將樓三鬥一時十分犯難。
正在他掙紮之際,卻見麵前走來一個小小書童,手上拿著一樣什麼物件,樓三鬥見狀,讓屬下不要阻攔這書童,卻見書童遞上一塊玉佩,白中透亮,淺綠在其中遨遊,樓三鬥正要伸手去拿,那童子卻縮回了手。
“怎麼,蜀門的玉佩都不認識了?”唐鈺一句話,讓樓三鬥怔住了,今兒怎麼回事,楚門、蜀門的,竟全都到了晉州城裏來?
樓三鬥對這塊玉隱約有些印象,但也隻是聽人說起過,楚門有身份象征的玉佩,同為比肩門派的蜀門,自然也尤其獨特的玉佩作為身份標誌了,這種顏色詭異的四色玉佩尋常人若不是細看卻是看不出來的,白的亮光,黑的透明,淺綠滲透期間,最後一種顏色是灰,這顏色隻藏在玉佩的環中,若不是握在手上是真看不出來的。
蜀門之人,心狠手辣,已經不是最近幾年才傳出來的了,早在梟離之亂前就已不是一件秘密事,隻是其淪落,無人可知。
“樓參將,你就當沒發生過,回去喝點小酒,摸著你家夫人入睡,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是更好?”唐鈺說這話不是怕他,隻是一件小小的事不希望多耽誤,捉個螻蟻差不多的人還要一個晚上,那還讓步讓人睡覺了?
唐鈺唐公子自是每日都按時休息按時練功的,連抹在唇上的細脂都要安排小半個時辰讓書童一點點給舔塗上去,大家公子的行期耽誤不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才能事半功倍。
樓三鬥左右為難,費浚濤說道:“原來是蜀門中人,見諒見諒,這地上的小公子是我小侄,可不能讓你帶走。”這話說得客氣,但吳離烽是不是他小侄,也沒人知道。
唐鈺聽罷,笑道:“鼎鼎大名的楚門費師兄,怎麼就有個小侄了?再怎麼的,能做你小侄的,也隻有楚門中人的後人了吧?”
唐鈺豎起手來,掰了掰手指頭算了算,說道:“小爺我算了半天,老酒門下根本就沒有姓吳的弟子啊,莫非是太穀門下或者……少桃門下的弟子的兒子?”說到這裏,還戲謔一笑,仿佛楚門中的弟子都被他摸了個透,誰是誰非他都知道似的,“還是說,是你們掌門歐陽歇的幹兒子?”
費浚濤想都沒想便直接說道:“嗬,正巧了,你可是應該知道太穀門下有個吳姓的女弟子……”話未說完,唐鈺就有些變色,喊道:“不可能!老小子你想騙我?她的兒子怎麼可能跟她姓!”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老小子你還是嫩了點,想騙本公子?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