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長徐的劍匣(1 / 2)

天空一聲巨響,打雷了。

雷聲由遠及近,轟隆隆紛至遝來,如天馬奔騰,又如江河翻滾,昏暗的天際中閃起無數道藍色亮光。

待雷聲正好傳到晉州城上空時,下雨了。

參將府待客堂內,吳離烽喝得爛醉,而易文哲與樓重赫則是按劍而立,紋絲不動,任憑喝醉了的吳離烽在大堂內撒酒瘋,兩人都巋然不動。

雨在天井內下得自在,開年以來,第一次下個這麼大的雨,大顆大顆的雨珠砸在天井內的石磚上,擲地有聲。

吳離烽冷不丁抽出一旁劍架上的一把劍,衝到天井中,獨自一人在雨中揮劍,他的思緒一片亂,隻有手腳在肆意揮舞,粗看劍法隨意,若是費浚濤在此,一定認得出來這套粗中有細的劍法叫什麼,與費浚濤簡直如同出一門。

易文哲的眼中沒有吳離烽,也沒有雨,手上握著劍卻穩如泰山,但手心裏卻都是汗,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緊張過,特別是在下雨之後,他最擔心的便是絕無望之外還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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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降落到晉州城的那一刻,絕無望才看見遠處而來那人的身影,果然那道暗勁所射來的距離太遠,遠到隻能以聲勢嚇一嚇絕無望了。

隨著那人到達之後輕飄飄落在一處屋頂上,費浚濤也才看清他的身影,一身緹色暗服,腰中掛著一塊金魚符,手上提著一個長匣子,似乎用來裝劍,那身衣服在雨夜中顯得更加漆黑,周邊的雨水似乎盡都灑在了他身上。

費浚濤笑笑,沒想到這次被龍門的人給救了。

這下好了,龍門、蜀門和楚門,三門之人同聚一塊,隻是沒想到向來在江湖上強勢的楚門一派弟子,此時卻一身血水倒在一處破瓦屋頂之上。

絕無望認出那身衣服來,說道:“哦,龍門,也來湊熱鬧了?”隻是並不認得來的這名龍門之人,到底是誰。他太久沒走出江湖來了,以至於一個二個的,隻能憑借自己對於他們武功的路數或者服色,來判斷是哪個門派的人了。

龍從朱雀,龍門門眾都聽從於朱雀,而如今執掌朱雀最高神位的,是當朝天子。

“長徐,未請教。”來人隔空對著絕無望說道。

絕無望一聽,沒怎麼在意,來的這人氣息縱然綿長,但必然也在一二品之列,又來個二品化境?

絕無望說道:“在下蜀門絕無望,你說清楚你是來送死的,還是來送銀子的?送銀子倒是好說,一萬兩銀子,買下他那條狗命,然後你們一起滾吧。”

話畢,長徐從身側長匣中抽出一把劍,“此劍征北,我親手所打造之鐵劍,用料三斤三兩,劍成三斤三兩,一毫不多,一厘不少。”

把征北劍插在瓦片上,又抽出一把,說道:“此劍鎮南,我親手所鑄劍,用料十斤四兩,劍成一斤六兩,最輕劍。”

未等他說完,絕無望便嫌他絮絮叨叨個沒完,正要跳上前去與他廝殺,沒想到腳步剛一起,那把被長徐插在瓦片上的征北劍立馬飛起,彈射而來,附著著一股暗勁使得絕無望不得不硬接住這一劍。

絕無望踩落幾片碎瓦,竟然才勉強對住征北劍的來襲,這把無主控製之劍,力道竟然如此之大。

“此劍,西進!”長徐又從劍匣中抽出一把劍來,說道,“亦然我親手所鑄造,用料我忘了,但劍成之後也有兩斤半,此劍最長,我劍匣多長此劍便多長。”

此時征北、鎮南兩把劍都已自由射向絕無望,絕無望正在屋頂用他那把斷劍與兩把無主之劍對決,聲勢不得不說浩大,絕無望凝聚起數道劍氣,得空了便向長徐斬去,結果沒有一道打中正在屋簷頂端自言自語的長徐。

“倒數第三劍,單名一個字,東!”東劍是自由從劍匣之中滑出的,並沒有回落到長徐手中,而是自由打向絕無望,似乎已經在劍匣之中渴望良久,終於到了出場機會,便迫不及待出匣子了。

此時唯有西進劍還在長徐手中,這把劍是所有劍之中最長的一把,也是長徐用得最為順手的一把。

絕無望應對三把劍,卻仍然有空閑功夫,不時朝著遠處的長徐斬出一道淩厲的劍氣來,長徐也沒有閃躲,隻是那幾道劍氣都在襲來的中途便消散開了。

費浚濤看罷,仰頭朝天,任憑雨水打在臉上來,衝刷掉身上的淤血,而千篇路也在一旁依靠著簷角。

歎了一口氣,費浚濤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