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串兒丁零當啷的響聲,吳離烽的腳銬被兩個禁軍取了下來。
他鬆了鬆筋骨,有點兒埋怨,這京城天牢的腳銬就是質量好,比起晉州城來的,隻重不輕。
但當吳離烽轉頭看向那名從班列中站立出來的武將時,他瞬間懵了,陛下不是說隨便找個武將的嗎……怎麼這個……這麼粗壯?
看那名武將,常服中的身軀都比吳離烽的身子寬了一倍,那膀子有吳離烽的頭那麼大。
“那麼,你們開始吧。朕倒要看看,這個吳離烽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能夠殺得了那麼多人。”
那名叫陳裴雄的武將立馬對皇帝行禮說道:“末將領命!”然後轉向吳離烽,端詳了一番說道:
“來吧。”
吳離烽雙手握拳,試圖提氣卻發現一空,肺腑之中、經脈之內並沒有絲毫的氣息,吳離烽隻好作罷,奮力抬起一拳朝著那名武將砸去。
武將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吳離烽的一拳,捏在手中,一個使力。
與他對打的吳離烽瞬間感覺像是魂被抽走了那樣的疼,這武將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吳離烽整個身子都像被抽空了似的,一拳被候補校尉陳裴雄一掌捏在手中,用力使得吳離烽的拳頭如同骨裂一般。
吳離烽想收回手來時,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那名武將也沒有動,隻是出了一手將自己的拳頭握在空中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吳離烽剛看清那武將有異動,便覺得腹部劇痛無比,在拳頭掙脫武將的同時,自己也被打得退出數步,若不是一旁有禁軍攔著,恐怕吳離烽都要被打進官員班列之中。
吳離烽體內五髒六腑如同亂了一般,被這武將僅一拳打的七葷八素,突然一陣惡心胸悶,吳離烽趴在地上,低頭便吐。
“嘔……嘔!嘔……”整座大殿,空無一聲,僅有吳離烽的嘔吐聲。
陳裴雄躬身對皇帝說道:“回稟陛下,看來不用末將小試身手了,隻這一下,臣斷定人犯吳離烽沒有絲毫武功,絕絕對對的手無縛雞之力。”
聽罷,皇帝說道:“好,既然如此,難道還有比眼前這人更弱的嗎?”皇帝看向禦史大夫蔡玉,說道,“蔡大夫,告訴朕,你殺過雞嗎?”
已經被驚得虎頭虎腦的蔡玉說道:“臣……沒殺過。”
“那你殺過人嗎?”
蔡玉慌裏慌張說道:“臣當然沒殺過人了,臣萬萬不可能殺人的!”
沒理會蔡玉的義正言辭,皇帝縱觀堂下,說道:“朕怎麼就覺著奇怪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殺了那麼多人,這背後,不會有什麼人搞鬼吧?”
接著又說道:“大理寺,這卷宗是晉州城發來的吧?”顏柳回是,皇帝又轉向另一邊問道:
“吏部,這百裏厚就是這樣審案子的?”
麵對皇帝的質問,作為吏部的主官尚書沈韞立馬就出了班列說道:“臣不知。”
“百裏厚,交了多少銀子給戶部了?”
聽到此,在場的吏部官員頓時一愣,難不成……他們不敢想象,卻看著站在前方的那個女人,吏部尚書沈韞。
“陛下,”沈韞躬身說道,“百裏厚為官多年,太平府知府所傳的政績考核年年良好,百裏厚的升官都在大夏律之內,依據吏部條例是沒錯的。”
“再有,吏部並沒有收銀子。”
皇帝看了一眼她,隻好祭出牌子來了,威嚴說道:“禦史府何在。”
一聽如此,蔡玉立馬再出班列說道:“臣在!”
禦史府作為京城按察總司,在糾察官員這一套上很有能耐,縱然禦史大夫廢話多,但仍然不影響它的正式功能。
“蔡玉,朕昨天傳旨讓你查的事,如何了?”此時換成了皇帝慢悠悠說話了。
蔡玉正經說道:“臣遵旨,陛下昨日說的事,臣徹夜與一眾禦史查詢京畿道州府內傳來密信,確實發現了關於百裏厚的不良信息。”
眾皆恍然大悟了,原來剛剛禦史大夫與皇上的對峙,隻是演戲?
“臣試舉證,百裏厚為官期間,共收受晉州城商團過路銀七百五十五兩,收受當地商旅火戶銀共三千六百兩銀子。”
聽到這些,其實承天殿內的官員並沒有多少感想,畢竟才這麼一點銀子,其中有些官員的灰色收入,比這些的總和還要多。
但蔡玉卻繼續說道:“但是,據臣所知,期間百裏厚曾向京城派送過五千兩銀子,竟然比他所收受的賄賂還多,這一點臣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