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已不如早些時候那般吵鬧了,自從那塊桌角掉到了地上之後,該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隻是客棧內的人漸漸的少了,原本的滿桌都走了好幾桌子。
天色漸漸暗下來,那女子飽腹了,卻仍然坐在原位上不敢動,宮小憶冷冷說道:“走吧?還愣著幹嘛,我可不喜歡女的。”
吳離烽輕輕一笑,大聲說道:“小憶姑娘喜歡本少爺,本少爺自然是知道的啦。”
孫政與謝溫良,不約而同的笑出來,隻是吳離烽瞪了他們一眼之後,兩個人也隻好憋住不笑了,但還是忍不住,索性一人拿一個大饅頭塞住了嘴。
宮小憶向來不理會吳離烽,卻看那姑娘在發抖,宮小憶本來不明白裏中緣故,但一看周圍走了大半人,便知道了。
宮小憶雖然年輕,但卻不是個新人,她也算大半個江湖人了,不然也不至於被關入遼東大營,她後頸上有個已經很不清晰的“牢”字,還有個十分清楚的“遼”字,隻是她以束發蓋住了那兩個字,尋常人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她自然也不希望別人看見她後頸的字,這在她看來,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然而江湖上的殺手與賞金遊俠們,卻是最為敬重她這樣子的人。
果不其然,如宮小憶所料,客棧外此時來了十幾人,正中的便有那個欺辱了女子的漢子。
女子一回頭,突然驚恐的趴到桌子底下,本想要爬到宮小憶身後,但轉念一想,突然往後爬去,爬到那漢子身前,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口中似乎想要講話,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二話不將,漢子提刀,便將原本跪在地上的女子砍倒,那圓滾滾個的東西滾到了宮小憶的腳邊,宮小憶卻沒去看她,她抬頭一看,客棧外滿打滿算也有個二十來人,一人一把刀,最上乘的恐怕便是那漢子身邊的壯漢,估摸怎麼的也有個六品的樣子,當然了,不是宮小憶小瞧了她們。
自打從娘胎出來以後,宮小憶打架,還沒輸過,無論是孩童時候,還是長大了,都不曾高估過誰,在她眼中,隻有別人死,或者她死。
小酌了一口酒,門外的光膀漢子也不說話,早有七八個人衝撞進來,手中提著刀喊打喊殺的。
而坐台子的掌櫃卻仍然敲著自己的算盤,仿佛這種事情似乎非常稀疏平常,能夠活在這破爛寨子裏,已經是一樣本事了。
七八條漢子闖進來,趕開宮小憶周邊的幾桌子,更有個坐客的欲圖打抱不平,直接給那些個漢子推到在地,好一頓狠打!更有剩下的漢子已經將吳離烽一桌子給圍了起來,起先便是孫政出頭,才讓那漢子覺得丟臉至極,但眼見就這四個人而已,在這寨子裏,難道還有比他家能耐更大的?
不過這漢子倒是喜歡這冷峻的姑娘,這姑娘與那三個牲口坐一起,為首的那少爺模樣,細皮嫩肉的,倒是像個人樣,但那兩個狗東西,算什麼?漢子這趟回來,也是有意逞逞能耐,但他肯定是吃定了這姑娘的。先前那女子,死了也就罷了,不就是強扭的瓜,極為的爽口麼?
宮小憶沉默不語,腰間的劍並未入鞘,而是懸在桌角上,寒光閃閃,她繼續一粒一粒吃著豆子,好不淡定!
那為首的漢子也走進來,身邊跟著那個壯漢,環抱一把寶刀,刀鞘上一個珠子也會發亮,怕不是一把絕世好刀?
為首的漢子桌子一拍,甚話也不說,隻是一手拍去宮小憶桌子上的豆盤子,惡狠狠說道:“小妞,願不願意跟爺走?”
漢子料定了這四個人是一夥的,這姑娘許不定與那小白臉還是個姘頭,他指著吳離烽說道:“你要跟爺走的話,爺就不殺你家那個小白臉了!哈哈哈哈!”
吳離烽倒是覺得好笑,這下有好戲看了,宮小憶這小妞脾氣強,漢子說了這話,宮小憶必然要怒火中燒的,而孫政與謝溫良也是一副看戲的態度,吳離烽不說話,他們可不會去插手這樁子事。
啪一聲!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宮小憶一巴掌印在那漢子臉上,頓時漢子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整個身子被拍翻在地,而這一瞬間宮小憶卻仍然坐在原位上,似乎不曾動過,所有人卻都知道是她打的這一巴掌。
數人扶起那條漢子來,漢子一甩手,上前就要將宮小憶打翻在地,這是他的慣用招數,對付娘們,這招百試百靈,畢竟體重在那兒擺著呢,二百來斤的漢子往一百斤不到的姑娘身上一壓,還不是一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