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依舊為拓跋恪辦這事,雖然他們都奇怪皇太子為何一改常態對何覓雲如此關切,甚至好到讓人發毛的地步,不過皇上都沒說什麼,他們也不好多嘴。畢竟伴君如伴虎,這皇太子若是喜歡男人被傳出去,估計會成為天下一笑柄。
拓跋恪看著梅花正好,想讓沐沐陪自己出宮走走,這幾日沐沐一直督促他處理政事,雖然備受父皇的青睞和讚賞,但是沐沐的臉上並未浮現出一絲高興的神情,似乎還隱隱透著一種擔心。他越發的想讓自己出色,可是沐沐總是勉強一笑。或許她還未從玖郗的陰影中出來。
他一開始是慶幸玖郗不珍惜沐沐,才可以讓沐沐在自己身邊,哪怕隻是這樣的陪伴他都是心甘情願,可是看到沐沐一天天消瘦,一天天瘋狂的練武,有幾次都差點走火入魔,他都看在眼裏,卻不能開口提及玖郗這兩個字。如果有一天,他定要強大到保護這個女人不再讓她受傷害。
“不知皇上找屬下有何吩咐。”
拓拔宏正在賞梅,支退了身邊的侍衛,朝沐沐揮揮手,和藹笑道:“過來陪朕賞賞梅,喝喝茶。”
沐沐起身坐到他身邊,拿起茶杯捂著,問道:“皇上今天怎麼這麼好雅致賞梅,聽說您身子最近都不好,需不需要屬下出宮給你找些藥材。”
“不必了,你已經對朕夠上心的了,這宮裏什麼名貴藥材沒有,你就不必出宮再為我勞煩這一趟,倒是恪兒那邊讓你憔悴了不少。這又是一年,恪兒的上進我看在眼裏,看來是時候讓他繼承大位了。”
拓拔宏說完一陣咳嗽,嘴角沁出一絲血跡,沐沐立馬搶過他的手替他把脈,臉上浮現出一絲訝異:“皇上,你竟然服毒續命!”
“沒事,隻是國事操勞而已。”
沐沐沉默了一會,開口道:“皇上,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吧,反正就算是掉腦袋的話,你也非說不可。”拓拔宏讓他放心說,就像慈父一般。
沐沐皺了一下眉頭:“皇上你擔心的還是戰事,多次南征南齊,雖打的都是勝仗,可是南齊並未投降。我想說的是可否暫緩一下軍事,不然會是內憂外患。”
“你什麼意思!”拓拔宏明顯被何覓雲的話給震驚道,他一世驍勇善戰,確實忽略了自己國內的事情。
沐沐看拓拔宏氣色還不錯,也放心繼續道:“皇上既然想真心鍛煉皇太子殿下,那麼為何不讓殿下親自斬草除根。屬下近日都在調查鹹陽王的一舉一動,王爺為人驕奢成性,賄賂公行,以奴仆臣吏廣營田產,開采鹽鐵……”
“夠了。”
沐沐本想繼續說下去,但是拓拔宏的一陣咳嗽讓她不得不製止。
“那屬下告退了。”
拓拔宏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某人的影子,但是不敢說,更不敢想。這個何覓雲就像雲一樣飄來,哪天定會像雲一樣飄走。不過他的每句話都在理,雖然讓他氣的陣陣咳嗽,可是正是有這樣的人在恪兒身邊他才可以放心。
拓跋恪在大殿裏來來回回走動,隻要沐沐一刻不再他身邊,他就不安生。
看到沐沐回來的身影立馬上前迎接,“怎麼樣,父皇沒有為難你吧。都聊了什麼?”
“殿下,沒聊什麼。坐下來我同你慢慢解釋。”
拓跋恪本來就不喜歡鹹陽王,加上讓天地玄黃的調查,他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可以買下幾座城池了。可是父皇偏偏護著他,誰都不能動他半分。
他氣的真想直拍桌子,“難道就真的沒辦法治他了?”
“有。”沐沐一點都不急,放下手裏的奏章道,“你,這不是還有你嗎。皇上之所以不治他,是現在的國情還不允許,如今正是攻打南齊的時候,如果再來個內鬥,恐怕先死的是我國,而不是南齊。老虎現在還不是發威的時候,殿下首先要學會的是沉住氣。”
“沐沐,有時候我真在想,如果你是個男人,恐怕這天下你都唾手可得。”
沐沐抬眼,瞪著他,“那你是怎麼看待馮太後的呢?這世上有勇有謀的女子可不少,對政治也有不少正確的見解。隻可惜都不是男兒身。不過殿下放心,我……”
“不要,我寧可你成為下一個馮太後也不要你離我而去。”
這點拓跋恪比任何人心裏都明白,沐沐有朝一日還是會離他而去,他太了解沐沐的性格,這一日日的陪伴她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更快具備君王的能力,好讓父皇可以放心將皇位傳給他。
“殿下,除了鹹陽王,還有些人你也不得不防,雖說他們現在還小。”
“誰。”
“袁貴人之子。”
拓跋恪聽完倒是有些讚同,“不過他現在還不成氣候,你太過操心了。這幾日你幫我也處理了不少政事,陪我出去走走。”
不容沐沐拒絕,拓跋恪已經讓阿黃準備好了一切,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