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玉泉山北麓景泰陵,一批黑衣蒙麵人飛簷走壁,穿梭在樹影交錯之間,緊繃的氣息一觸即發,似要噴湧而出。
陵墓內,一名女子身穿大紅嫁衣,一對正紅色對襟大袖袍衫,鳳冠霞帔,好不驚豔。她默默的抬手抓起放在旁邊的繡春刀,輕輕用袖口擦拭著刀刃,竟絲毫不在意精致的嫁衣會不會被劃破。看樣子,似乎在等著一個人。
“咳咳…伽兒…快過來。”尋找聲音來源,竟然是從陵墓中央的棺材中發出來的。蟒龍刺繡加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努力伸向坐在台階上的女子。
女子聞聲走上前,看著男子。
“伽兒,我不後悔。這輩子我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把你留在我身邊。”男子露出欣慰蒼白的微笑。
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這就是他,對自己的執念。
半個時辰後,“砰…砰…”外麵傳來一陣兵戎打鬥的聲音,女子站在那仿佛驚醒過來,看了眼早已斷氣的男子,快速跑到陵墓門口。不一會,那些黑衣人湧進來,每個人的刀刃上無不滴著鮮血,顯示著剛才經曆了一番殊死搏鬥。從人群深處跑來一個身材高挺俊拔的男人,他見到眼前的女人,控製不住,一把把她擁進懷裏,雙手緊緊箍著她的身子。
“對不起,我來晚了。”男人埋在女子發間,發出顫抖的聲音。
女子在男人懷裏,露出滿足的微笑,卻沒有讓他看到自己微笑下麵隱藏的悲傷無奈。
“容墨,我一直在等著你。能見到你我就很滿足了。”她伸出手細致撫摸男人英挺的眉眼輪廓,似要把他牢牢刻在自己的心底。
容墨沒有察覺異常,一把拉住她的手說“我們快走。”
“等等。”女子握住他的手臂道。
“怎麼了?”容墨回頭望著她道。
她看著容墨,示意他看著遠處陵棺旁的繡春刀,笑道:“你送我的刀還在那呢!我去拿一下。”
容墨鬆開抓緊她的手,不知為何,內心突如其來的恐慌。
“大人,快走,有官兵來了。”手下緊急催促著。
容墨聽完屬下的話,回頭望向已經走到遠處的女子。
“小伽,快走。”
女子撿起繡春刀,回頭衝著容墨,早已泣不成聲,“容墨,對不起,我今後不能陪著你了。”
容墨早就在她拔出刀尖的時候,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快速上前,欲阻止女子的動作。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將刀尖迅速插進自己的心口,利刃穿過皮肉的聲音,在陵墓空曠的環境下響起。
“小伽……”容墨見到如此場景,發出一聲怒吼。聲音撕心裂肺、錐心刺骨。
林伽若驚醒,她摸摸衣領,早就冷汗連連。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夢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醒來後又完全不記得夢裏發生過什麼。
林伽若並沒有在意,可能是最近加班太累了,多夢少眠也很正常。
林伽若不僅作為一名為人民服務的警察,而且還是一個兩個月後即將踏入25歲分水嶺的未婚單身女青年,據明盛小區的大爺大媽講,嘉若這丫頭天天吃在警局,住在警局,平常聚餐跟周圍一群大老爺們同事稱兄道弟,大吃大喝,完全沒有一個即將作為奔三女人的自覺。
什麼自覺?嗬嗬
就是被她家裏掌管當家大權的母親大人三天一小相,十天一大相的精神摧殘,說到這,林伽若就要默默抹一把辛酸淚了!
“喂,若若啊,什麼時候下班哈,好久沒出去下館子了,今天你爸請客吃飯,我們一家人出去吃頓大餐!!”
“喂,若若啊,是媽媽,我今天心口不太舒服,陪我去醫院做個檢查”諸如此類,而最後和老媽出去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會多幾個人作陪,最後一定是加了男方的微信或者電話,以一句“之後他們多聯係聯係”結尾。
總而言之,老媽隻要開始問閨女吃飽穿暖的話題,第二天的行程基本可以確定了。
今天剛準備下班,伽若手機響了,一看到顯示的手機號,她立馬穿上準備脫下的警服,朝旁邊的鍾交咳嗽兩聲,眼神示意自己的手機屏幕,鍾交秒懂,比了個ok手勢!
林伽若打起精神接了電話說:“喂,老媽,怎麼啦?”
“若若啊,今天我碰到以前的一個老同學,你還記得嗎,就是小時候住在隔壁的張阿姨,最近一家人剛從國外搬回來,非要請我們吃飯,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林伽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喲,媽,今天不行,局裏加班有個案子,我實在走不開,您和爸就替我好好向阿姨一家人問個好,我就不過去啦。”
“嘿,你看你這丫頭,人家大老遠一回來就記得請我們吃飯,我們一家還能缺席?不行,你今天必須得給我回來,伽利這小子讀高三呢,周末都放假回來了,你好意思嘛!”
林伽若急忙朝旁邊捂嘴偷著樂的鍾交眨眼示意,
“咳咳,小林,跟誰打電話呢,剛剛開會講的博物館失竊案,案情記錄整理好了嗎,周隊等著要,還不趕快寫好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