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騙子?(1 / 2)

我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向著礦井走去。一個民工模樣的年輕人向我跑來,拉著我就嚷要開工了,怎麼還在外麵亂逛,一會兒工頭發火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我一頭霧水,那年輕人不由分說把我拉上升降梯,吆喝一聲“走”,一旁的工人揮了揮手,拉動把手將我和那年輕人放下礦井。

很快,我們到達地麵,礦井塵土漫天,能見度並不是很高,耳邊全是“乒乒乓乓”的開鑿聲。年輕人拉著我往深處走,拿濕毛巾捂著口鼻,還讓我跟著他做,能活得久一點。我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敞著胸口,脖子上圍了一圈濕毛巾,兩手帶著已經磨破的手套,渾身都是黑土,活像個礦工。

我學著年輕人用毛巾堵住鼻子,來到礦區深處,已經有人在開采,但礦石已經少之又少,一車車運出去的都是被鑿碎的石頭。我加入礦工大軍開始作業,年輕人一直在旁邊埋怨,說這井裏早就沒東西,還不停往下挖,也不知道上頭怎麼想的。另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說,有什麼地質學家來看過,說下麵可能有油田。年輕人就樂了,反駁就公司提供的設備,哪裏能支撐開采油田的消耗。兩人互相辯駁著,在礦井裏拿毛巾捂著口鼻哈哈大笑。

我們幹了不到兩個小時,我已經抬不起胳膊,兩臂酸痛到麻木。絡腮胡讓我去歇歇,年輕人打趣地問我怎麼今天這麼娘炮,我沒有回答,在一邊坐著看他們繼續幹。兩人像是不知道累一樣,一下又一下揮動鋤頭,我問他們不累嗎,絡腮胡回答累啊,再累不也得幹。年輕人轉頭衝我笑,說家裏還有老婆孩子等錢用呢。我問他多大,他說二十一了,十八歲就成了礦工。

我沒在說話,提起工具加入作業,然而還沒開鑿多久,突然聽見礦井裏有人喊“塌了塌了”,年輕人拉著我就要跑。然而還沒衝出3號礦洞,我腳下就是一空,地麵突然下陷,我一下就摔進了地下的隔斷層裏。年輕人趴在坑口要拉我,絡腮胡喊他快跑,他說“明哥掉下去了”。絡腮胡轉回來也要拉我,我剛抻出手,上頭一塊巨石砸落,一下就將年輕人拍扁了。

我再次摔進坑裏,隻聽四周轟隆隆一片,眼前跟著就是一黑。等我從渾噩中醒來,發現自己被夾在石塊之間,右腿恐怕是斷了。我忍著劇痛搬開石頭,攀著就要往上,沒想石塊搭得很鬆,在我一攀之下尋孫滑落。我被夾在石頭之間往下滾,又是一次劇烈塌方,我一頭就栽進了流體層裏。

從流體裏探出頭,我嘔出滿嘴原油,兩手拚命在油麵上拍動。然而我掙紮得越厲害,下沉得就越快,我恐慌至極,將死不死的絕望幾乎讓我哭出聲來。我強行讓自己冷靜,調整姿勢盡量讓自己保持漂浮狀態,希望有人能下到礦井救援。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周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我聽不見任何動靜,見不到任何希望。

我在現代社會最需要的一種能源裏哭了,想起我的家人,我的老婆孩子,想起每年回家給他們帶回禮物時,家人那喜悅的模樣。我哭得抽搐,原油嗆進喉嚨。不久,我聽見頭頂有動靜,我大喊救命,卻發現不是有人救援,而是又一次的塌方。石塊不斷落下,我絕望地大喊“救救我”,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砸在我頭頂,猛地將我拍進了油田裏。

我拚命掙紮,發現砸下來的是人的屍體,骨頭已經穿出皮肉,我猜是那個年輕人。或許就是因果命運,他為了救我而死,我因為他陷入油田。沉下去之後,我發現我再也上不去了,我失去了方向感,無論向哪個方向遊都找不到頭。我被絕望壓垮,油脂湧進我的身體,我被痛苦折磨地不斷抽搐,卻無可奈何……

“蕭晨!醒醒!”

一個耳光掄在我臉上,我猛地睜開眼,發現四周一片黑暗,但並不是什麼礦井,而是——活人墓,眼前的人,竟然是白仲卿!

我一個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看向四周,卻發現其他人都不見了。警鍾大作,我看白仲卿就跟看那黑鬼似的。

察覺到我對他的敵意,白仲卿皺起眉頭:“剛才要不是我,你可就自己憋氣憋死了,就這麼報答我?”

“其他人呢,你把他們怎麼了。”

白仲卿讓我問樂了:“你睡醒了嗎?我趕到的時候就隻有你一個人在這兒,我哪知道其他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