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一說完,刀子就離開了我的脖子,四人窸窸窣窣一陣,砂紙男突然惡狠狠道:“那就隻好拿你陪葬了!”
說完,我隻覺頭頂勁風突襲,心裏登時就涼了。該死的,真要交代在這兒鬼地方了嗎,郭大順哪兒去了,為什麼還找不過來!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嗬斥從遠處傳來,砂紙男立刻停了手,幾個人似乎正轉身向聲源處看過去。我兩腿發抖,瀕死的恐懼讓我即便想長長地送出一口氣,嗓子眼卻緊得根本張不開。
“你們在幹什麼?”
那聲音又道,很陌生,是我從沒聽過的聲音。我不知道來人是誰,但他救了我一命,可奇怪的是,聽他的語氣,似乎又和這四個黑衣人認識。
砂紙男發出一陣低笑,我聽見彈簧刀回收的聲響,跟著就聽他道:“玩玩而已,老爺子生氣了?”
我一愣,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眼前的黑布就被人揭開了。過亮的燈光直紮進眼球,劇烈的刺痛讓我立馬閉上眼睛,就聽來人道:“玩什麼,這是小少爺的朋友,你們找死嗎?”
什、什麼?小少爺?
我愕然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老舊的倉庫中,身邊一共站了五個人,都是一身黑西裝,其中四個就是當時擄走白仲卿的那四人組,另一個應該就是嗬停砂紙男的人,這人我根本不認識,連見都沒見過。
那人彎腰給我揭開捆著手臂的麻繩,一邊將我從椅子上扶起來,一邊向那四人道:“玩過火了以後有你們受的。”
砂紙男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反正老爺子也不喜歡這幾個家夥,索性我們直接處理了,省得礙老爺子的眼。”
“屁話。”那人嗬斥住砂紙男,向我道,“蕭先生,讓你受驚了,怎麼樣,什麼地方受傷了嗎?”
我愣了幾秒,猛地搡開扶著我的那人,心裏一團火氣就上來了,不由得怒道:“你們他媽的耍老子?!”
四人組哄堂大笑,砂紙男道:“你小子既然戲那麼足,咱們哥兒幾個陪你玩玩,也算飯後消食了,哈哈哈哈哈!”
我憤然,隻覺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衝著那砂紙男就準備撲過去,卻被解開麻繩的男人一把攔了下來。
那人皺眉看著我道:“蕭先生,希望你冷靜一點,我們並不想傷害你,但也並不準備對你太尊重。”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我要是安分點,他們還能“以禮相待”,我要是稍微有點動作,他們能重新把我給捆上。我咬得壓根癢痛,怒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是白二老爺的秘書,這幾位都是老爺子的保鏢。”
“所以你們他媽的為什麼還要綁架白仲卿?!”
那秘書一愣,皺著眉頭向我道:“綁架?你錯了,我們是在救小少爺。”
砂紙男補充道:“就因為跟你們這夥人混在一起,小少爺才會傷成這樣,老子不把你的皮給扒了已經很客氣了,耍你怎麼了?”
“操!”
我怒罵出聲,一把甩開橫在跟前的秘書,衝著那砂紙男就是一腳,沒踹到人,反倒讓其他幾人一擁而上,轉眼就將我按在了地上。我掙紮著破口大罵,這些龜兒子,老子擔心白仲卿會不會死擔心了一天,擔心自己會不會死擔心了十幾分鍾,這幫混賬竟然說耍我怎麼了?
“你他媽說怎麼了!操你XX,有本事跟老子單練,隻會背後耍陰招的孬種!”
“蕭先生,麻煩你冷靜下來!”秘書按著我,竟然也有些憤怒。
我一把火從腳心一路燒到頭頂,你他媽還憤怒,我他媽火氣往哪兒撒,被耍猴似的玩一場怒氣往哪兒放?!見我折騰得厲害,那砂紙男上來衝著我後腰就是一腳,我本來身上就帶著傷,這一腳立刻就讓我四肢百骸一並痛了起來。我一身悶哼,趴在地上攥緊拳頭,恨不得把這夥人撕了喂狗。
那秘書揮開砂紙男向我道:“老爺子想見你,如果你能保持冷靜我就帶你過去,如果你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就在這兒再待上幾個小時。”
“呸!老子沒興趣見他!”
“小少爺你也不想見?”之前用刀抵著我脖子的男人突然開了口,“就當這個玩笑開過火了,你不是說你是小少爺的朋友嗎,你就不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我算是知道這夥人的內部分配了,秘書是掌控大局和傳聲筒,砂紙男是急先鋒,另外兩個還沒說過話的是跑腿炮灰,這個男人則算是智謀擔當,編起謊話一套一套的,說服人也挺有本事,他這一番話,的確讓我冷靜了下來。
白仲卿現在怎麼樣了?這是我自“李小墨現在怎麼樣了”之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