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角質竟然非常堅硬,第一下砸下去,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我不免心裏毛躁,鍾文臣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這東西這麼難對付?我現在的情況,根本沒那個美國時間慢慢把這角質磨成粉啊。
“咕啊……咳……嘿嘿嘿嘿……”
身後傳來嘶啞的聲音,我知道阿昆的妹妹追上來了,轉頭一看,之間她竟然倒退著從被我撞破的紙門裏鑽了出來,那顆懸吊在後背的腦袋上,眼睛已經彎成了一條縫。
我隻覺得頭皮發麻,抓起地上的角質,爬起身就往外跑。
“喂!裏麵的小子!出來!”
就在我在鬼屋裏迷宮般的走廊上逃命的時候,不遠處竟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呼喊。我一驚,知道肯定是那老板追進來了,但這個時候要是讓他撞見阿昆的妹妹,不被嚇得尿褲子才有鬼,而且萬一阿昆妹妹轉而攻擊這男人怎麼辦?我可不像白仲卿他們,能英雄救男。
想到這兒,我左右看了兩眼,一轉方向向著二樓跑了上去。鬼屋的樓梯雖然特意做舊,但意外的很結實,我在慌亂中重重踩上那些看起來仿佛即將斷裂的木頭時,竟然連一聲裂口的聲響都沒有傳出。
我沿著樓梯衝上二樓,卻猛地感覺眼前一陣勁風,緊跟著一團巨大的黑影瞬間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正巧砸在我跟前!我被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後仰身摔下樓梯,仔細一看卻發現那黑影隻是個做成吊死鬼的布娃娃,免不得火氣上頭,暗罵這鬼屋老板真他媽膽子大,要是哪天有人被嚇得摔下樓梯,我看他就哭爹爹告奶奶去吧。
揮開那假人,我跑進二樓的一間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在黑暗裏摸出打火機點亮,也不看周圍是什麼,放下那角質就開始繼續用香爐砸。然而那角質根本砸不動,我隻好換了方式,用香爐最厚的一個角壓在角質上,來來回回地碾磨,這下還真把角質磨掉了粉。
我心裏大喜,用這方法很快磨出了一小堆灰黑色的灰燼。阿昆的妹妹不知道在幹什麼,竟然還沒有追上來,這無疑給了我非常充足的喘息時間。我從袖子裏抽出另一根線香,點燃打火機準備引燃線香,卻借著打火機的光,看見在我身前不遠處的半空中,懸著一雙赤裸的腳……
我愣了愣,第一反應是這又是一個假人,但當我仔細看那雙腳時,才發現腳部皮膚非常細膩,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布娃娃,就算是仿真娃娃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怎麼回事?我登時就懵了,忙舉著火機站起身,一點點去照那雙腳的主人。在火機微弱的光芒下,我看見了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紅色低胸短裙的女人,她的脖子套在一條粗壯的麻繩裏,舌頭長長地垂在胸口,頭發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根本看不清這女人的相貌。
我瞬間手腳冰涼,腦子裏驀地閃過一個念頭,我立刻用打火機去照這女屍的腳——在她腳下,沒有看見任何能夠用來墊腳的東西!
我嗓子眼一緊,不敢再看這具女屍,緩緩蹲下身,用火機將線香點燃,然後用線香蘸上了那坨角質磨出的灰。當這一切做完時,我的手幾乎抖得握不住火機,我能感覺得到,這女屍……在看著我。
沒有墊腳的東西,就證明這女人死得蹊蹺,加上她一身紅衣,我沒辦法不把她和我最近正對付的東西聯係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紅衣女鬼究竟是怎麼殺的她,她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吊死在這棟鬼屋裏,但我知道,她肯定和所有被紅衣女鬼弄死的女孩兒一樣,已經厲鬼化了!
“咯……”
死寂的房間裏,忽然傳出了一聲仿佛骨頭摩擦的聲響。我渾身一抖,低著頭不去看那女屍,緩緩站起身向後退,然而沒退兩步,我後背就撞上了一個硬物。那物體橢圓,凹凸不平,正抵在我後背脊梁的位置,甚至隔著衣服,帶起了一陣細微的瘙癢感。
我閉上眼,暗罵老子怎麼就這麼倒黴,果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嘶啞的——“對不起”。
“對不起你媽啊!”
我大罵,同時再也不管那上吊的女屍,旋身一把抓住阿昆妹妹的臉,揮臂用力將她摜在地上,跨腿就騎了上去。阿昆妹妹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發難,直到被我掀翻在地,才開始揮動雙手掙紮。我按住她一條胳膊踩在地上,另一手抓一把地上剩餘的灰黑,一下就塞進了阿昆妹妹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