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做什麼,白仲卿這個電話還是讓我分了神,我一麵思考怎麼逼出那女鬼,另一麵控製不住地去想白仲卿的話。
“該死……”
我用力抓了抓頭發,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在飛僵老巢得到的那張老照片,捏在手裏希望把自己的注意完全拉到紅衣女鬼的事件上來。就在這時,塑料椅上的阿昆妹妹竟然醒了,我聽她窸窸窣窣動了一陣,轉頭一看,見她正揉著眼睛從椅子上坐起身,喃喃地喊了聲“哥”。
“你醒了?”
阿昆妹妹迷迷糊糊地看著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我不是阿昆,跟著她似乎是察覺到胸口有點涼涼的,低頭一看,登時驚叫出聲,兩手護著胸口,一雙美目裏全是厭惡和驚恐:“你、你想幹什麼?!”
“噓!別鬧別鬧!”
阿昆妹妹一叫,我頭皮立刻麻了,這要是把其他警察引過來,知道我不是她的“哥哥”,再定我一個誘拐婦女的罪名,又所拘留室裏,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但很顯然,我讓她別鬧這個行為,更堅定了她認為我不是什麼好人的心理。阿昆妹妹驚慌地從椅子上爬起來,捂著胸口就往門口跑。我一見不好,她要是出去我就真完了,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衝上去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將她從門口拉了回來。
阿昆妹妹瞪大眼睛,恐慌彌漫了整張臉,她張口就要呼救,被我一把捂住嘴。我將阿昆妹妹按在塑料椅上,壓在她身上皺眉道:“你冷靜點,我認識你哥哥,他叫阿昆,我是來幫你的,不是要害你,你安靜下來行不行?”
阿昆妹妹卻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四肢拚命掙紮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滾。我見實在製不住她,一直捂著她口鼻反而會把她弄得窒息,沒辦法,我隻好一個手刀,用力打在阿昆妹妹脖子上,直接將她劈暈了過去。但是當我做完這件事之後,我站起身一扭頭,發現休息室的牆角,竟然安裝了一個監控攝像頭!
完了……我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完了完了,這真完了,我怎麼解釋?我妹妹收驚嚇過度,連自己哥哥都不認識了?所以我這個做哥哥直接把妹妹打暈準備帶回家好好教育?這鬼才會信啊!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緊張了又六七分鍾,一直在想如果一會兒警察衝進來我怎麼解釋,卻發現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愣了愣,第一反應是那個攝像頭是假的,但上麵紅燈規律地閃動著,不應該是假的,更不可能沒開,而且派出所裏沒必要裝個假的攝像頭威嚇別人吧。隨即我就想到,可能這個點看監控的值班警察在打瞌睡,沒注意到休息室裏的情況。
雖然心裏這麼想,我還是有點不踏實,本能地拉開門向走廊外看了看,卻發現走廊上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我暗想難道是夜太深,值班警察也都去休息去了?可怎麼感覺整個派出所這麼安靜,靜得像是……沒人似的。
我心裏有點發毛,轉頭看了眼塑料椅上的阿昆妹妹,走出休息室想去找陸良,至少確認一下派出所究竟還有沒有活人,心裏也踏實一點。估計是這段時間一直遭遇的都是靈異事件,我對這種突然到來的寂靜實在沒什麼安全感。
走出休息室來到大廳,大廳裏竟然也沒有人,隻有白熾燈在天花板上“呲呲”地響著。我看見之前問我為什麼不帶妹妹去醫院的老警察的座位上,放著一杯濃香咖啡,我走過去伸手試了試溫度,竟然已經涼了,但咖啡卻還剩著大半杯。我心裏一個咯噔,放聲喊了聲“陸良”,聲音在空曠的派出所大廳裏繞了一圈,撞回幾個破碎的回音,卻沒有人應答。
我感到一股涼意從腳心直躥上了後脊梁。怎麼會這樣?這可是派出所,這個點全市陽氣最重的地方,不可能有厲鬼有這麼大的膽子跑到這兒來作祟才對。那派出所裏的警察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我咬咬牙,在派出所裏裏外外轉了一圈,發現不僅是大廳沒人,連監控室、拘留室,都空無一人!整個派出所像是瞬間被搬空了似的,但是被搬走的,隻有活人。
我站在大廳裏,隻覺手腳冰涼,自己用力握了幾次拳頭才定下神來,轉身急忙向休息室跑去。好在阿昆的妹妹還躺在塑料椅上,如果連她都消失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將阿昆妹妹抱回大廳,找了個旋轉椅讓她坐下,摸出手機想給何冬打電話,讓她聯係鍾文臣說我這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