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上下拉了一陣,卻發現那郵件已經到底了,也就是說整封郵件隻有一張老照片(還是我傳的),以及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順其自然,什麼東西順其自然?順其自然讓著女鬼繼續為禍?這怎麼可能!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封郵件想要表達什麼,莫非有人故弄玄虛?有這個必要嗎?如果真要裝神弄鬼一番,大可多說點恐怖嚇人的東西讓我毛骨悚然一點,一句“順其自然”,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我複製了對方的郵箱地址,在網上搜索相關的信息。郵箱這種東西,無論是注冊網站還是求資源什麼的,總會在網上留下一點痕跡,再加上普通人的郵箱基本都是使用跟自己有關的域名,生日、姓名的拚音什麼的,不可能胡亂打一串字符上去,自己也記不住。
所以通過郵箱地址搜索,基本上都能找到些東西,但奇怪的是,這個郵箱地址無論我怎麼搜查,都找不到任何相關信息。僅有的一些也都是搜索引擎的自動聯想,沒有任何作用。
我仔細看了看郵箱地址,是一串數字171533加兩個XX,這地址既不像生日,也不像人名,我即便用手機九宮格來解,也解不開這串數字和字母的含義。難道真的是網上那些閑得無聊的人,特意發封莫名其妙的郵件想整人?
我歎出口氣,關了電腦靠在椅子裏,閉上眼整理目前所獲得的線索,試圖讓自己能從這一團亂麻裏抽出身來,稍微喘口氣。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卻突然響了,原本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圖書館登時想起我剛換不就的重金屬搖滾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就投了過來。
我讓突兀的鈴聲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彈起來,掏出手機按成靜音,一邊向眾人彎腰道歉,一邊快步走出借閱室,到走廊上接聽了電話。
“喂?”
“蕭晨,是我,葉柯。”
我愣了愣,想起的確有一陣沒聯絡過他了,上次我被抓進拘留室,讓陳定這小子趕緊給邢國強打電話,後來因為鍾家的插足,這件事似乎不了了之,我也就完全忘了出來之後和邢國強或葉柯聯係。
“葉醫生,怎麼了?”
“你還來刑警隊嗎?”
聽葉柯這麼一問,我有些尷尬,忙搔了搔頭道:“來的來的,這兩天有些急事,沒能和你們聯係。”
“嗯……蕭晨。”
“嗯?”
葉柯頓了頓,忽然笑了,聲音卻分外落寞:“我父親……要下葬了。”
什麼?瞬間的驚訝後,我立刻意識到是時候了,葉柯父親的屍體一直停放在刑警大隊的驗屍房裏,至今恐怕都有半個多月了,而凶案的線索卻一點沒有找到,不管是人力物力都浪費了不少,的確是時候讓老爺子入土為安。
但我知道這對葉柯來說很難接受,他那種個性,不抓到凶手不肯罷休,更何況還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凶手。父親的屍體一旦下葬,也就意味著這案子需要歸檔放進暫緩處理的檔案區,近期可能不會再加派人手調查。
我沒法安慰葉柯,隻能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呼……”
我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籲氣聲,知道葉柯在強自鎮定,果然他苦笑道:“之前請你幫忙,主要就是替我父親……整屍,我父親三天後下葬,這之前,你能抽空來為我父親……縫屍嗎?”
葉柯父親的屍體之前我就做過一次整理,隻不過沒有休整線頭,頭部也沒有非常細致的修複工作,所以這件工作並不難,我隻要抽出一天時間,基本就能完成。然後我再去找那紅衣女鬼,也不會耽擱多長時間。
想到這兒,我點點頭,向葉柯道:“明天我過去,我會提前準備一點材料,你放心……一定體麵。”
葉柯又笑了笑,實在說不出什麼打趣的話,也就掛了。我歎了口氣,揣上手機,向圖書管理員借閱了一疊老報紙,揣著報紙離開了。回到家,我花了三個多小時在報紙堆裏翻找線索,一無所獲,我想我需要求助鍾文臣,先把那男鬼找出來,問清楚他們的死亡時間和地點,再開始調查,比我現在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來的要好。
收拾好報紙,我點了份外賣,簡單吃了一頓,又出門去賣縫屍所需要的材料。等這一切做完,天色已經暗了,我回到家,又上網檢查了一遍各大網站的帖子,沒什麼收獲,我隻好去洗了個熱水澡,讓自己放鬆下來,以應對明天高精準度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工具去了刑警大隊,一進門,正巧跟帶隊出警的邢國強碰上。邢國強急忙拉住我,攬著我的肩膀走到一邊,低聲問道:“蕭晨,你認識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