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從心口傳開,我費力地掙紮著,奈何攻擊符全部在對付唐太太的時候用完了,右手使不上力,左手隻能拚盡全力扣著女鬼掐著我脖子的手,才能不讓自己窒息休克。
女鬼尖銳的指甲摳進傷口裏,來來回回地打轉摳挖,我痛得渾身都是冷汗,到最後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估計是玩夠了,女鬼用力抽出掛滿血肉的指甲,甩手將我扔在地上。
我憑著最後一點意識,爬起身想跑,卻被她提著頭發從地上扯了起來。或許是這段時間一直走黴運,今天運氣還算不錯,我摔在地上的時候竟然無意間摸到了紫竹針,就在女鬼抓著我頭發拉我起來的時候,我用盡全力,旋身就將紫竹針紮了出去。
紫竹針正中女鬼的胳膊,她痛得哀嚎出聲,用力將我掄在牆上,捂著黑氣亂竄的胳膊直退出老遠。我從地上爬起來,胸口的傷一直在流血,加上幾次三番的衝擊,我感覺眼前一片模糊,意識都有些集中不了了。
但輸人不輸陣,我衝那女鬼咧嘴一樂,啞著嗓子道:“你丫不是……挺牛的嗎?有本事……別叫喚啊,一根針而已……咳……紮著你那橘皮臉了?”
估計是跟白仲卿混久了,不帶髒字罵人的氣勢都漲了一截。那袁小姐被我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牙根咬得“咯咯”作響。
“該死的家夥,你以為碰不到你,我就殺不了你了嗎?我看你能撐多久!”
說著,她長袖一揮,房門刷一下彈開,門外此刻烏壓壓站了一片紅衣女鬼,一個個都歪扭著脖子,鬼氣森森地盯著我。我暗罵單挑不行來群毆是吧,左手攥緊保命的紫竹針,一步步向後退,遠離擠滿女鬼的大門。
袁小姐抬起手,指著我怒道:“給我撕了他!”
授意的女鬼們群起而動,洪水猛獸一般從門口湧進來,爭先恐後地向我發起攻擊。我就算不受傷,也沒辦法應付這麼多女鬼,更何況現在渾身都在痛,右手使不上力,隻有左手能揮動紫竹針,殺傷力自然大大減退。
很快,我就被女鬼們逼到了絕境,我貼著身後堅硬的牆壁,徒勞地揮動紫竹針逼開不斷湧上來的女鬼,隻覺得視野越來越模糊,頭沉得厲害,兩眼眼皮都不可控地往下耷拉。
完了……完了。
我心裏隻有這麼個念頭,我真的要死在這鬼地方?真他媽的點背,要不是那個叫唐家聲的男人誤會自己太太才是先祖,又把這個錯誤信息告訴我,我哪裏會把所有的精力全用在對付唐太太身上?
但凡還留有一點糯米或是攻擊符,我都不會這麼狼狽,至少,想要逃出這棟老宅應該不成問題。可現在我出了紫竹針,一無所有,紫竹針再厲害,我沒能力用,也是白搭。
終於,我手腕突然一痛,我知道自己被紅衣女鬼製住了,還沒來得及去看是那一隻,一下就被那女鬼將唯一能活動的左右按在了牆上。緊跟著,四麵八方伸來無數隻枯手,抓著我的四肢將我死死固定住。
我徒勞地掙紮了幾下,隻剩下喘息的力氣,眼睜睜看著那隻千年女鬼靠近,卻無能為力。女鬼掐住我下巴,冷笑著湊到我跟前道:“就憑你,還想跟我鬥?”
“有本事……單挑啊……”
我咧嘴衝那女鬼樂,被她反手掄了一巴掌,臉上登時就是火辣辣的疼。我暗罵女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喜歡甩耳光,還沒來得及問,就被那女鬼揪著頭發拉高了頭。
“哼,光嘴上逞能有用嗎?反正你也活不了了,好好求求我,說不定能讓你死得不那麼……難看。”
“人帥……死了都帥……”我衝女鬼咧嘴,“人醜……才留不住男人。”
“啪!”
又是一耳光,把我打得頭暈目眩。那女鬼咬牙切齒道:“好,我就先撕了你的嘴,再把你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我來不及動作,那女鬼兩手就摳住了我的嘴角,跟著竟然真的用力向兩旁撕扯。我感覺嘴角一陣辣痛,微涼的液體很快從裂開的傷口裏湧出來,我隻得本能地掙紮,破口大罵,卻因為嘴裏卡著那女鬼的枯手,脫口的句子根本不成形。
女鬼哈哈大笑,折磨一個人對她而言似乎是這世上最有趣的事情,我痛得幾乎麻木,心裏什麼髒話都罵出來了,表現出來的掙紮動作卻越來越弱。
就在這時,我隱約聽見一陣紅衣女鬼的慘叫,緊跟著袁小姐的手就猛地從我嘴裏抽了出去,本該死死抓著我的那些手也都陸續撤離。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重心不穩撲倒在地上,勉強抬頭向騷亂的地方看過去。
由於視野太差,而且我跟前擋了不少女鬼的紅裙,我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有一道青白的光在黑暗裏舞動,同時迸發的還有一聲聲熟悉的輕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