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倉庫(1 / 2)

這個晚上,我喝了很多酒。雖然我和葉柯還達不到生死兄弟那種層次,但我的確是把他當朋友,每次看見他為自己父親的凶案焦頭爛額或是痛苦萬狀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的父親,想起如果我遇見這樣的事,會不會跟他有一樣的反應,我他媽就把葉柯當成了另一個自己。

可現在我才知道,我該同情的不是葉柯,而是一直被蒙在鼓裏的自己。葉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表現得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真的很痛苦和悲傷。從事件發生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我看見葉柯父親的屍體起屍,以及有李小墨這個強力外援助陣,能招來葉柯父親的鬼魂,可以說沒有一個人會懷疑葉柯。

甚至就連在離開墓園的時候,我都還在想,葉柯父親鬼魂所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不是想要告訴我是葉柯殺了他,還是說另有隱情?可見葉柯給所有人塑造的那個假象,太“真實”,讓人分不清究竟哪一麵是真,哪一麵是假。

如今回想起葉柯每次表現出的痛苦神情,我都感覺毛骨悚然,他演得太好了,這丫的不去幹影帝真他媽是國內演藝圈的一大遺憾!

大概淩晨三四點的時候,我已經腦袋沉得跟灌了鉛水似的,李小墨也沒說什麼,把我送回了家,給我煮了碗解酒茶,問我接下來想怎麼辦。我用冰毛巾捂著腦袋,感覺顱腔裏一陣陣的脹痛,向李小墨搖頭。

“我不知道……現在什麼證據也沒有,就算我跟邢國強說,就算他相信我……也抓不了葉柯……我想……去那個倉庫看看。”

“去倉庫?現在離案件發生已經過了這麼久,就算去也找不到什麼線索吧?”

“線索……倒是其次……我想知道馬三說的,那個倉庫裏藏著的髒東西……是什麼……”

李小墨有些不解:“為什麼要知道這個?”

“現在雖然凶手明確的……但還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就是葉柯父親胸口的刀傷,究竟是怎麼弄上去的……以他剛才的表現來看,如果是葉柯襲擊的他,他不可能不還手……否則也不至於說什麼‘死不瞑目’……如果能知道刀傷是怎麼弄的,或許能還原當時的案發現場……或許,我能明白葉柯究竟為什麼要對自己父親痛下殺手……”

“你想說,他當時被鬼上身?”

“……”

我沒有說話,的確,我是有過這種猜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葉柯就不是什麼深藏不漏的惡棍,而是一個內心極為痛苦的被害者。我當然希望是後者,但如果真是鬼上身,葉柯為什麼不說,即便一開始大家還沒揭底牌,在對方眼裏都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可紅衣女鬼事件發生後,我們都成了靈異發燒友,他沒道理不把自己被鬼上身的事說出來。

除非,當時他失憶了,可從馬三的爆料來看,葉柯在進入倉庫之前都是有著自主行動力的,那時候青天白日,也不可能被鬼上身,也就是說至少他應該記得自己在進入倉庫之前的事。但這部分,他仍然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所以我即便想要說服自己葉柯是無辜的,也找不到理由。

但我還心存僥幸,那麼一絲,對葉柯的僥幸。

跟李小墨聊了沒幾句,我就控製不住地睡過去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小墨正在廚房煮牛奶,說是給我養胃。我問李小墨昨晚睡沒睡覺,李小墨白我一眼。

“睡哪兒啊?你在床上都成大字型了,我就算想擠一擠也沒辦法。”

我愣了愣,對李小墨直接忽視沙發,選擇已經睡了一個我的床作為睡覺的第一目標感到有些驚訝,這表示她並不抗拒和我……睡在一塊兒?

我搔著後腦勺,先跟李小墨連說了好幾聲抱歉,又支吾著問她怎麼不回家睡。李小墨把煮好的牛奶倒進碗裏,端著碗往我懷裏一塞:“回什麼呀,都那個點了,再說你醉成那樣,我哪裏放得下心?我都不知道幾罐啤酒你怎麼就醉了!”

“我……”

我也不知道怎麼幾罐啤酒就醉了,可能人在心事重重的時候,真容易醉。

端著李小墨給我煮的牛奶,我也不嫌燙,張嘴吞下兩口,甜得竄起一身雞皮疙瘩。我看著李小墨收拾爐灶的背影,喊了聲“小墨”,李小墨應了一聲,問我怎麼了。

我遲疑一陣,想從背後去抱李小墨,沒想剛伸出手,李小墨刷一下就轉過了身。我嚇了一跳,急忙退開,李小墨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皺眉道:“離我這麼近幹什麼?喝你的牛奶去,不是還要去那個舊倉庫看看嗎?要不要買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