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
中國某大型城市S市。
K區。
一家廢棄工廠的廠房內,一個年輕人在打電話。“喂?你在哪裏?我已經來了,怎麼看不到你?”對方沒有回答,年輕人歎了口氣,“你不是在耍我對不對?”對方掛了電話。年輕人低下了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叫高健。他的母親五年前死於車禍,父親是警暑裏的反黑組組長,然而他卻是一個一事無成的街頭浪蕩子。他從沒有過自己的人生目標,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日複一日裏,他的生活隻有苦惱與憤恨,他恨自己的父親是一個警察,他恨自己生在這樣一個無聊的世界裏,他恨自己不能象別人一樣擁有自己能夠擁有的東西。
他從來沒有過一種象正常人一樣的生活,酗酒、賭博、嫖妓直到最近的吸毒,他在試圖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和父親作對。母親的死全都是父親的錯,這是他一直以來堅持的想法。也許這種想法要到他或者他的父親死時才會改變。
瑪莉是他最近認識的女人,是一個黑社會大哥的情婦,風騷無比。他不是看中了她的風騷,而是看中了她是黑社會大哥的女人。他要去引誘這個女人,這會帶給他的父親許多麻煩。這就是他的目的。他已經無數次的給他的父親找了麻煩,他喜歡看到父親越來越失望的眼睛和他的強烈抑製後的憤怒的歎氣。
瑪莉約他在晚上10點鍾來到這個工廠,按她的話說她“想要一種野戰的刺激”。而現在已經十一點,工廠裏卻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
高健再次撥動了手機,這回對方傳來了一個甜膩而風騷的聲音:“小甜甜,你在那裏嗎?”
“我當然在。你呢?我可不喜歡被人耍!”
“我?嗬嗬……”瑪莉說著突然傳出了一個呻吟聲,呼吸變得特別急促。
高健當然熟悉這聲音,“你的身邊有人?男人?”
手機裏不斷傳來呻吟與號叫。高健並沒有把手機關掉,相反的,他的臉上現出了冷笑。呻吟聲以一種高潮的號叫聲結束,沉默了許久後對方傳來了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臭小子,你有種?”
“我當然有,現在更有了。很顯然經過剛才之後,你的種沒有我的多。”
“算你真有種!我的女人你都敢碰?你以為你有個組長老爹我就不敢動你了?”那人說完“喀”得關掉了手機。
高健輕笑了一聲,也關掉了手機。不管怎麼樣,這正是他所需要的。讓對方把帳算在他和他的父親頭上,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想到以後會頭痛的父親,他差不多要笑出聲來。然而這時他卻聽到一陣腳步聲。這聲音令他笑不出來,他有預感會發生什麼事。
轉眼間,漆黑的工廠裏出現了幾個人影。“你是高健?”其中一個人問道。
“對,我是高健。你們想要幹什麼?要錢嗎?還是要我的命?”高健說著,眼睛已經在四處尋找退路。在他的左邊的牆上有一個破口。但那牆離他有一百多米遠。
“命。”對方冷冰冰的說了一個字。幾乎在對方說話的同時,高健已經向左邊竄了出去。他一向對自己的速度有信心,他不相信對方可以抓到他。
他的信心是正確的,對方確實沒有追他。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他感覺自己的後背一痛,接著便趴在了地上。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槍,消音手槍,這隻是在電影裏看見的。
痛開始傳來,擴散到了他的整個身體。同時他感覺到自己不能呼吸,腦子裏的意識也開始模糊。盡管這樣他還是拚命的掙紮著雙手向前摸去,然而就是爬的力氣他也沒有了。不多時,幾個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三爺,你的槍法太準了!”一個人笑道。那個三爺笑了笑,道:“吃飯的家夥,不能有一點差錯。”說著蹲下了身,拿起槍來指住了高健的腦袋,“小朋友,你的死隻是因為你太狂了,狂就要死你沒聽過嗎?”說完剛要開槍,卻又站起了身來道,“你們來。我新買的衣服,不想弄髒。做完了把屍體切了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