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繼任(上)(1 / 2)

王爺的葬禮舉行得非常隆重,亞洲三大姥齊身聚集,亞洲黑道中所有堂會大哥級以上人物都來守靈三天。歐洲黑道中二十多個國家派出了代表,花排從王爺的別墅排起直排了有一公裏。王爺生前好友,美國政府某政要推遲了去某國的訪問,特意前來看王爺最後一眼。然而令高健最驚奇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國人的到來,隨著他的到來,亞洲三位大姥一齊出去迎接他,並去了一個房間進行密談。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有極高的身份。

談話進行了大約半個小時,首先是文叔從裏麵氣衝的走了出來,不發一言的離開了葬禮,接著隻見鍾叔和七叔兩位老人陪同那人走出來,三人神色肅穆。別墅中有許多能分辨臉色的人在,所以大家首先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誰都不敢說一句話,注視著三個大姥等待著看他們有什麼事要說。

三人來到了巨大的葬禮會台前。玲玲作為王爺的唯一親人站在了三人的身邊,由星霞陪著。這可憐的小丫頭已經連續哭了一天一夜,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縫,此時昏昏沉沉的站在那裏。鍾叔走到了台前對著麥克輕輕咳了一聲,場中寂靜。接著他向那不知名的中國人點了點頭,換由那中國人走到了台前。

高健此時才看清楚這個人。這個人看起來應該是典型的中國南方人,鼻子很大,即便此時是嚴肅的表情但也能看出來平日都該是一臉笑意。天庭飽滿,一臉光華,這樣的人通常非富即貴,應該是個極有來頭的人。一米六幾的矮小身高,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睿智而深沉,此時連他的其貌不揚都透漏出了一種山居隱士般的高傲。高健看了看他,又打量了一下他身後掛著的巨大的王爺的遺像,一種巨大的相同感使得他深吸了一口氣,他隱約感到,如果論手段,這個人絕對不比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遜色。

這人禮貌的向大家笑了一下。在這個場合,笑非但不禮貌簡直是對死者和在場人的侮辱,然而他的笑容卻並沒有給大家這種感覺。這是種看見就知道相當禮貌的一種笑,笑得本身簡直已經不能稱之為笑,或者說已經超越了笑的境界,變成了一種高深的社交手段,這笑容中甚至藏著數十萬種變化,不同的情況不同的場合,卻完全被這一種笑容所容納,以至於任何人找不出一點毛病。能夠做出這樣的笑容的人,不是對自己的笑容自信,而是知道它的作用。微微一笑,接著向眾人掃視了一周,他開始說道:“今天,我們發現我們失去一位熟交於心的朋友,一位博知的師長,一位英明的領袖,所以,我們不能用我們的眼睛望著我們頭上的天空,因為它不夠公平。”他頓了頓,接著歎了口氣,“然而生活仍在繼續。死者已已,生者當前仆後繼,事需要有人去做,頭也需要有人去帶。”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信封。

信封是用蠟封好的,金色的外殼。那人請鍾叔和文叔打開了它,接著從裏麵拿出了一封信。他把信高舉了一下,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接著說道:“這封信是王爺前幾天親自交給我的,要我在他走後向各位念出來。”他話一說完,下麵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高健跪在最前麵,卻見鍾叔向自己示意站起身,讓他來到講台上。高健遲疑了一下,接著站上了講台。那人開始念信:“當你們聽到我這位老朋友念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上西天去旅遊了,別掛念,也別跟來,這裏不好玩。”他念到這時不禁閉目長歎起來,場中無人說話。高健聽到身後的玲玲痛哭起來,他也跟著歎了口氣,低下了頭,想到王爺用這樣盡可能幽默的口吻去寫遺書,一種莫名的悲傷襲上了他的心頭。

“我少時沒接受過什麼教育,隻知道好勇鬥狠,四處打殺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了兩樣寶貝。第一樣便是我的女兒,第二樣則是我手下一幹忠心不二的功臣。我常常對自己說,我這有一生能有這兩樣寶貝,我死也死得安樂了。人總要死,但人的心事卻不能全了結。我有兩件心事,這兩件事如果不能辦完,我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寧。第一件是有關於我女兒王小玲的。這孩子的母親去得很早,這麼多年也沒有得到過母愛,也正因為這樣一直被我寵著,脾氣壞了點,但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沒了遮雨的大樹難免受了雨淋,這是我最擔心的事。玲玲啊,雨淋是好事,受得住風吹雨打才稱得上是我王爺的女兒。”

玲玲已經泣不成聲,星霞安慰她,結果最後自己也大哭起來。

“我決定把玲玲交給我的得力手下高健。高健啊,你要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那人說著轉身看向了高健,鍾叔和文叔也轉向了他。高健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頭,接受了囑托。

“第二件事也是讓我很操心。我一生雖然平庸,奈何手中東西太多,不免讓人對我這個死老頭子眼紅。道上混,爭名爭位爭利我一個死人本不該管,但想著自己一生的基業被慢慢毀掉心裏總不是個滋味。不要爭了,我已經決定把我名下所有的產業和物業劃到高健的名下,並將幫會大權交給他,以後,他就是第二個王爺,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律師書我已經簽好,請鍾叔和七叔和文叔做公正人,小文此時要是猜想的不錯已經氣跑了,那就由他們兩位進行接下來的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