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蠻族眾人,兵士轉身麵向了楚塵,微微彎下身子,道:“不死團前鋒將鐵兵參見少團長!”
楚塵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伸手扶起鐵兵,拍拍他的青銅身軀,道:“將軍不是姓斷嗎?”
“不死團已不在,我也隻是半個活人,曾經的名姓不要也罷,從今往後,就叫鐵兵!”
“嗯,兵叔,你可知我父親的下落?”楚塵點頭理解,然後又聲音發顫的問道。
鐵兵神色黯然,抬頭望向了兵俑的最中央!
楚塵順著他的眼光望去,發現所有的青銅兵俑隱隱都在朝著那個方向望去,而眼底還含著幾滴淚水。
一直忽略了這個細節,不管是楚塵還是周流,他們隻顧著研究心髒,卻忘記了眼神!
在青銅兵俑陣中急速跑過,楚塵一眼望見了峙立不倒的青銅背影,偉岸英姿透露著威壓天地的氣勢,一頭飄散的長發在半空凝滯,隻是一個背影就讓人心生向往,甘願與之生死共濟。
撲通
楚塵轟然跪倒,眼中悲痛湧出,可是卻強忍悲傷,不讓淚水滑落。
對著青銅像重重叩首,額頭鮮血直流。
父親,不孝子楚塵來了!
“團長是為了救我們才靈力耗盡的,若不是想給不死團留下種子,他,他可以離開的!”鐵兵淚水狂湧,青銅色的淚水滴答落地,砸出一個深深的小坑,不拜天地的雄壯身軀,在團長麵前跪倒。
“十萬外族武者,以我們的兵力完全可以獲勝,但卻因為十長老的突然撤兵,隻剩下我們一支孤團,後撤就會放開大門,讓好不容易驅趕出去的外族人再度打入宗門,可阻擋,就是送死!”
楚塵攥緊手掌,道道血絲順著手掌流下,從宋家敢於不認父親英烈之時,他就隱約猜到其內必有隱情,現在看來,自己果真沒有錯,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圈套,一個為了斬滅父親的圈套。
“我等一萬兵士,曾發下誓言,隻要還有清醒過來的一天,就會複仇,哪怕成為千古罪人,也要滅殺十長老,為團長,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鐵兵抬起腦袋,眼睛噴射著火焰,沉寂了十多年,心中的火焰並沒有隨著時間減少一絲,反而愈燃愈烈!
楚塵深吸一口氣,久久凝視著父親的背影,當眼眶中的淚水完全落入心底的時候,霍然站起,轉身朝外行去,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父親正麵一眼,因為他知道,父親的目光一定是堅定的訴說著不悔……
兵俑廣場的入口,周流調動機關,徹底封死了這片空間,除了懂得開啟之法的人外,世上再無人能夠打開。
楚塵背過身,靠背著封鎖空間的山壁,靜靜的望著鐵兵,說道:“兵大叔,給我說說那場戰役吧!”
鐵兵席地而坐,渾厚的嗓音將五十年的那場戰役一點點的鋪展開來。
原來自從百年前驅逐出外族,龍華宗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改革,曾經死寂的大地處處充滿了生機,年輕一代的強者層出不窮,如同一個沉睡的巨人在清醒一般,帶給外界是天大的衝擊。
外族擔心龍華崛起,於是相約再度糾結了無數的武者,侵犯邊疆,並且一度衝開宗門,殺入楚梁。
可楚梁大地的英雄太多,不僅有楚塵父親,還有槍神趙起等成群不畏生死的強者,外族屢屢碰壁,撞得頭破血流,不得已下轉戰南荒,十萬大山恐怖異常,依舊不是他們能夠侵襲的,就在要放棄後撤的時候,竟意外發現了一條小道,可以擦著南荒邊緣,一路通往中州。
早已瘋狂的外族武者,順著這條小道,衝開了中州的大門,一路屠殺,連破七十城,死傷的百姓不計其數。
龍華宗上下震怒,抽調天下精銳,組成十萬征伐兵團,由十長老潘雲誌統領,誓師出征,而其內最最精銳的就是不死團,一支從火與血的淬煉中走出的至強兵團。
戰事從一開始就很順利,有百姓支援,全宗支持,外族武者被打得節節敗退,可就在趕出宗門,麵對著外族武者瘋狂撲殺的最後一戰時,十長老嚴令不死團攻擊,而自己卻帶著其餘兵團回轉,對於死擋在前的不死團不管不顧。
身後是宗門,是百姓,不死團即使背負了被坑陷的血仇,依舊不能退卻,潘雲誌可以不顧他人死活,但他們卻不能。
在團長的帶領下,遠走南荒,邊走邊戰,死傷的兄弟越來越多,而外族的援兵卻是源源不斷,誓要消滅了這支威脅最大的兵團。
最終團長選擇了同歸於盡,在巫族的幫助下,引所有外族強者進入了放逐之地,一困就是二十年。
期間經曆的困難數之不清,而團長也或許已經知道了結果,離開一段時間,也就是最後陪著楚塵的那一些時日,在最後的時光結束,再次回到了放逐之地,激發了始蠻者墓地最強的殺陣,絞殺四方,方圓幾千裏所有的生靈都因此而滅絕,十萬外族強者全部葬身此地,可為了給予不死團眾人一線生機,毅然耗費所有的生命力用來激活圓盤,籠罩每一名兵士,最終隻是變為了青銅兵俑,還保存了一絲生命力,若有合適機緣,還能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