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滄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有東西束縛在他的手臂、手腕、腰間、膝蓋以及腳腕上,一動也不能動。睜開眼睛,隻能看到雪白色的天花板上那盞半亮不亮的節能燈。
想起了昏迷前的遭遇,燕小滄將內力運轉了一周天,想檢視一下自己有沒有內傷,經脈有無淤塞。誰知道內視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首先,是他的經脈再次拓寬。如果說在進入綺夢天堂的時候,他的經脈不過是一條鄉間小路,雖然充滿活力,容量總是有限,所以“八方風雨彙中州”裏的任何一招都會吸空他的內力。上一次任務當中為了捕殺火焰狼王燕小滄昏迷了七天七夜,在昏迷當中,楚醫生用藥物、醫療設備和修士獵人的魔法,把燕小滄的經脈拓寬了幾倍,可以說修建成了六車道的公路,燕小滄隻要抓緊增強內力,把公路填滿,就足以盡情施展他的絕技了。
而這一次醒來,燕小滄發現他的經脈再一次拓寬。燕小滄畢竟年齡還小,身體不允許內力超負荷運行,這次拓寬並不算明顯,但是經脈的強度大大增強了。上次經脈拓展後,因為不是自己苦練的功勞,顯得很脆弱,燕小滄並不敢把太多的內力集中起來運行,總是擔心經脈會出什麼簍子。方才的檢視中,燕小滄卻有了很強的信心,他覺得經脈像是用鋼板加固了的河堤,就算裏麵的流水速度再湍急流量再大,也能夠承受得住。
這兩次突破,如果要是依靠自己慢慢鍛煉,沒有三十年的苦功是沒有希望的,燕小滄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要不是被結結實實的捆著,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自己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了。
聽到門開的聲音,伴著輕巧的腳步聲,有人走到了燕小滄身旁:“你醒了?”
燕小滄努力轉頭也看不到來人,從聲音聽上去,是阿裏、巴巴和四十大盜的那個女首領,阿裏。
不知道索明霓他們怎麼樣了?燕小滄想著,沒有理阿裏的問話。心中說,廢話,我要是沒有醒,怎麼會睜開眼的?
“你怎麼不問問你那幾個同伴的下落呢?”阿裏說道。
“你要肯告訴我,我不問也會說的。你要不肯告訴我,問你有什麼意義?”燕小滄淡淡的說。
阿裏拍了床邊一下,一道電流從她的手中躍進燕小滄的身體裏。男孩慘叫一聲,被電流刺激的全身痙攣,幾乎要撐開束縛他的金屬圈。
“作為俘虜,你應該老實一點吧?”
痛苦消失,燕小滄大口的喘著氣,回憶著在洗浴城的時候聽過的那些粗俗的語言,把身邊的女人罵了一個遍。不過考慮到當前的局勢,他也隻是在心裏罵罵而已,沒有敢說出來。
看燕小滄老實了,阿裏問道:“你的武功很不錯,內功的底子也很紮實,是跟著誰學的?”
“一個老頭。”燕小滄幹脆的回答。
修長的素手再次拍在床邊,燕小滄嚇了一跳:“真的是一個老頭嘛,我騙你是小狗!”這種小伎倆是上學時經常用到的,“我騙你,是小狗”,和“我騙,你是小狗”之間有著截然相反的意義。
不過這一次沒有電流傳來,阿裏似乎相信了燕小滄這個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回答。她也沒有考慮少年罵她是小狗的可能,自己陷入了沉思。隻不過她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的敲著床,讓心中有鬼的燕小滄提心吊膽,唯恐什麼時候就又被電到。
“索明霓他們都沒事了,流金城的人把他們救走了。”良久之後,阿裏突然說道。
“嗯,沒事就好。謝謝你啊。”
“不客氣。”
兩人很平常的對答了一句,然後同時發現了對話中的問題,燕小滄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本來就是被阿裏打得潰不成軍,要是救援不及時,索明霓等人很有可能被活埋在幾十噸泥土下麵,而燕小滄也被俘虜過來,捆的結結實實,對阿裏這個罪魁禍首有什麼好謝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內功根底不錯?難道你也修煉過?地振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燕小滄隨口說出了切口,然後差點給自己一個嘴巴——要不是手被捆在床板上的話。
地振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 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這所謂的江湖人見麵的切口,其實是老頭胡亂編出來騙他的,燕小滄早就知道了,怎麼還是下意識的說出來?
阿裏又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誰給你擴張了經脈,不過他對於東方武學的了解並不深透,一知半解。就好象隻是把河道加寬,卻沒有加固河堤。如果你貿然繼續修煉,內力就有可能衝破經脈在體內胡亂行走,最後走火入魔。我幫你做了一下加固工作,隻是東方武學的修煉,講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除了苦練之外沒有任何取巧可言,你切不可放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