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洛可被王森強行帶出禮堂之時,安宇辰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黯淡下來。聽著禮堂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感覺他的心像是被什麼被擊中了。悶痛,遍及他的全身。
聽著淩洛可的哭聲,安宇辰將自己的手心掐得更緊了。
指甲已經深陷掌心,他好像感覺不到那蝕骨的痛,依舊死死的掐著。
如果不是這點痛楚提醒著自己,他安宇辰恐怕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步伐,前去將淩洛可拉回到自己的懷中,親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可現在,真的不行!
站在安宇辰麵前的,還有一個左岩。他手上的那把特製小型槍支,此刻還緊貼著自己的腦袋。
如果此時自己貿然行動,那危險的不止是自己一個人,還有淩洛可……
他不能讓她受傷半毫,因為在他安宇辰的眼裏,她淩洛可早已比他的生命還要寶貴!
想著這些的時候,安宇辰的薄唇一直緊抿著,那雙黑眸也不斷的轉動著,思索著該怎麼快一點解決這個局麵,好讓他快一點安撫淩洛可那顆不安的心。
而看著這樣的安宇辰的左岩,嘴角的嗜血笑容再度浮現。
“怎麼?這個時候知道怕了?剛剛不是還很猖獗?”說著,左岩用槍順勢拍了拍安宇辰的腦袋,道:“如果你跪下來求我的話,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就算我跪下來,你的槍還是不會饒過我的!”看著左岩,安宇辰開了口。他的語調,再度恢複了剛剛的雲淡風輕。
就連那雙黑眸,對上他左岩的時候,也是一潭寒潭。看不到底,觸摸不到邊際,你永遠也不會知曉這個男人的底線是什麼。
“還真的讓你猜對了。我原本就不打算讓你走出這個禮堂!”
左岩說著,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斂去。
“可就算你真的要了我的命,你認為可兒就會嫁給你?”
說著,安宇辰的薄唇上突然浮現一抹弧度。
不是很明顯的那種,淡淡的。
可這樣的笑意,卻讓左岩莫名的升起一絲焦躁。因為他清楚的在安宇辰的笑容裏看到了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會的!就算她不嫁也得嫁!”
左岩嘶吼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已經染上了猩紅。
“難道,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
看著發怒的左岩,安宇辰繼續輕笑道。
他的臉上雲淡風輕,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和這樣一個發了瘋,還拿著槍的男子獨處,該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隻要他一個不小心,將這個男人給惹急了,那子彈隨時有可能穿透他的腦袋,將他永遠的從淩洛可的身邊帶離。
“良心不安?你是說我會天天夢到你來索命?嗬嗬……笑話!也不看我左氏以前是做什麼的,血腥的事,我手上早就沾過無數次。這樣的我,又豈會因為你而不安?”左岩笑著,繼續道:“如果有什麼遺言,就說清楚。我會幫你好好的轉達給剛剛那個人!”
“我不是指這個!左氏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漂白,這個我都清楚。左總你身上有多少條人命,也不是安某所在意的。我指的良心不安,是關於夏夕言……”
安宇辰的語調很平淡,幾乎沒有什麼的高低起伏,仿佛他此刻說的事情,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他的話,卻讓拿著槍支對準了自己的左岩在一瞬間僵硬了。
甚至連他握著槍支的手,也開始不斷的顫抖。
“不……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不可能!她不可能告訴別人的,你別想用這個當成激將法,讓我放過你!我……”左岩顫抖著,嘶吼著,滿臉震驚的看著那個麵帶笑容的男子。
“夏夕言確實沒有告訴過我,你和她之間的一切。”麵對麵前那個已經接近崩潰的男子,安宇辰巧言道。聽到這話的時候,左岩的臉部表情有所緩和。但在男人話鋒一轉的一瞬,他麵如死灰!“不過我倒是知道,她懷上你的孩子了!”
孩子……
從最初,夏夕言告訴他她懷孕的時候,他最開始是震驚,接下來是煩躁。而現在,更還有淡淡的感傷……
畢竟,那是一個和他左岩流著共同血液的孩子。
而他卻殘忍的,提議夏夕言打掉了。
這也是最近幾天,他寢食難安的原因。
雖然和淩洛可的婚期將近,雖然這是他兩年來的期盼,但他的腦子還是會時不時的閃現一個和自己眉宇相似的孩子,以及夏夕言離去的時候那孤單的背影……
可為什麼,安宇辰會在這個時候知道他和夏夕言的關係?還有,夏夕言懷上他左岩孩子的事情?
“你……”
左岩看著安宇辰,琥珀色的眸子滿是震驚。
“我怎麼會知道的?對不對?”安宇辰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高傲的弧度。
這是他慣有的姿態!
即便抵在他額頭上的,是一把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的槍!
“你們在那家會所裏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說著,安宇辰果然在左岩的臉上,捕捉到一抹狐疑。接著,他便繼續開口說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是不是?那家會所,是這個城市出了名的。很多富商和官員,最喜歡選擇那裏作為私聊的場所,就是因為那裏的保全措施極為到位。不管什麼偵探設備,到了那裏都能失靈。”
安宇辰的口吻,依舊極為平淡。
但左岩的眸,卻越發紛亂。他的手槍,無奈的吹在身側,神情極為沮喪:“那為什麼……”
他開了口,聲音裏有著連他自己都極為陌生的茫然。
“為什麼我會知道你們的談話內容?那自然是,你們很不幸的選擇了這家會所,正好在我安宇辰的名下!”
“什麼?!”當安宇辰的那番話落下之後,左岩的眸子越發的迷茫。
那一直緊抿著的薄唇,也開始出現了鬆動,一下下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