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大俊朗的男子鶴立雞群的獨立人群中,他的眼中有千萬種情緒在流轉。他是白眉大師的弟子,峨眉派段清風。青梅墨竹見了他,兩人均未露好臉色。青梅一馬當先擋在段清風麵前,不讓他再靠近半步。
原來紫衣月仙柳飛煙初入江湖之時便識得清風公子,段清風便對佳人一見傾心,追隨佳人遊曆江湖。柳飛煙漸漸被段清風的溫柔體貼打動,且風度翩翩的段清風也是江湖女兒心中的佳公子。清風飛煙一對璧人,一時傳為江湖一段佳話。正當飛煙欲帶段清風回江南,段清風卻告知她,白眉大師不許這段姻緣。原是白眉大師介意忌諱柳十娘的潑辣淩厲,江南柳家非名門正派,使得也非光明正大的功夫。心高氣傲的柳飛煙豈能受這個氣,且不說白眉不許婚事,光是白眉對她柳家的一番非議,她便怒不可遏。她曾逼段清風在峨眉與她之間做個抉擇,選她,她必以身相許,且柳家皆由段清風管理;選峨眉,她自是與他恩斷義絕。段清風自小便隨白眉習武,白眉大師早已亦師亦父,而他也會是未來峨眉的掌門。他不能不孝白眉不忠峨眉,他隻能對飛煙不義。
柳飛煙記得漫天江南煙雨中,她走的絕決。清風冷雨中,身後的段清風並沒有追過來,連一句挽留都沒有。她回到家中自是大病一場,自那以後,她便再未提過段清風此人。而今,卻在宮家堡重遇故人。
“我家姑娘並不想見你,你何必自討沒趣。”青梅嗤之以鼻,這個懦夫。
“我,我想跟飛煙說幾句。”段清風的視線卻是落在青梅身後的紫衣麗人身上。
“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都說完了。”青梅冷冷道。
段清風的麵色一滯,青梅說的何嚐不是,他一見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便難以自持,可他又有何麵目再去打擾她。
“青梅,墨竹,既然段公子有話要說。你們且退下吧。”飛煙輕描淡寫道。青墨二婢旋即退於一旁,獨留的柳飛煙和段清風二人。
“段公子,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我那日。。飛煙,我有負於你。”段清風目光深情款款。
“段公子說笑了,都是江湖兒女,何必拘泥。不過說起負我的人?怕段公子還沒這個資格呢。”說完便是銀鈴般的笑聲。
段清風看著眼前的絕色麗人,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哪裏有半分當年的情意,枉他這幾年對她牽腸掛肚,心懷虧欠,到頭來倒是他自作了多情。他忽然想起師父對他說過的江南柳家的女子惹不得,他方才明白。
他頹唐落寞,連回擊的勇氣都無,他抱拳轉身隱沒於人群中。青梅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心中倒是生出幾分憐憫。“這個呆子把我們姑娘可害慘了,還敢來丟人現眼。”青梅說道。
柳飛煙卻沒有接話,青梅看了看柳飛煙,美目中竟有淚光淺淺。哎,方才的潑辣伶俐都是做給他看的,自己的脆弱半分也不讓人瞧見,青梅趕緊攬住了飛煙。
柳飛煙偕青梅墨竹二婢轉身欲折返時,便見到了呆立的驚花,看來方才的一幕全被這丫頭瞧見。柳飛煙頓時生出幾分怒氣,她走到驚花麵前,怒道:“你敢跟冬雪嚼半句舌根,我必不會輕饒你。”
哪知這丫頭像是沒聽見似得,麵無表情,豪不回應。這倒是讓柳飛煙困惑了,平日針鋒相對的,今日倒是老實起來。但看驚花這神色似乎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摸樣。
“你聽不見嗎?”飛煙的音調提高了。
驚花抬頭看著柳飛煙,眼神空洞,問了句“說什麼?”
“就是剛才。。”飛煙正欲將告誡之事再說一遍,忽而驚覺失語,便神色恢複平靜。
“怎麼幾日不見,成了這副德行,旁的不明事理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哼。”飛煙丟下這幾句,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