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與子同舟(1 / 2)

驚花哭夠了,也累了,抹了眼淚發現夏枝溪就在一旁牽著馬兒等著她。

“你這人怎麼這般鐵石心腸。”驚花埋怨道。

“顯然我鐵石心腸的還不夠徹底。”夏枝溪攤攤手。她大小姐哭夠了,反倒是埋怨起他的不是了,他要是鐵石心腸她現在還有機會在這罵他麼。算了,也難怪書上說女人是禍水。若不是擔心她遭遇不測,他也不會一大早蹲在南門等她。

“哼。”驚花說不出一個責怪的理由,隻是怪他這般放任自己痛哭流涕連句安慰的話也沒有,不過這句話她說不出口。

“你怎麼在這?”驚花方才想起什麼,問道。

“遇上了宮家堡的弟子,看樣子是尋你的。我想你出堡的去處也隻有回仁義莊了,所以在這候著你。”

“你候著我幹嘛,既然不是抓我回宮家堡,難不成帶我回武當不成?”

“紀姑娘真會說笑,我武當請紀姑娘作客不是自找麻煩?”夏枝溪忍不住嘴角上鉤。

“那你在此地等我為何?我仁義莊與你武當也素無糾葛。”

“恩,怕你此去仁義莊路上凶多吉少。”夏枝溪正色道,幸好他及時趕到,不然此刻驚花早已被血影門擄了去。

夏枝溪此語一出才讓驚花想起剛剛出手相救的不正是夏枝溪是誰,她卻對他一直蠻橫無理,毫無感恩之情。也不知怎的,一麵對這個嬉皮笑臉的白麵道士,她就管不住自己的急脾氣。

“大恩不言謝。今日道長的救命之恩我仁義莊記下了。”驚花向夏枝溪抱拳鞠了一躬,轉身欲牽馬而去。夏枝溪卻拉著馬的韁繩不鬆手,驚花用力再拉了一次,夏枝溪依舊不放手,隻是笑著看著她。

“你是什麼意思?”驚花有些微怒。

“現在宮家堡尋你,血影門也不會放過你,你覺得你能就這樣到仁義莊麼?”夏枝溪語調輕鬆,事不關己的問道。

“那是我的事。”驚花嘴上雖硬,但心底早就失了底氣。

夏枝溪見驚花咬著下嘴唇一臉倔強的模樣,笑著搖頭道:“不用半天,你不是落入血影門就是被遣回宮家堡。”

“我是一定要回仁義莊的,跟你在此多說無益。”驚花依舊倔強。

夏枝溪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你要聽我的。”驚花一聽有些呆,抬頭看他,隻見他笑的高深莫測。

過了晌午,驚花才明白夏枝溪所謂的辦法原來就是乘船南下。夏枝溪先是在城裏找人著了白衣女裝南下去了二十裏外的溪鎮,然後再與驚花一道去了城西的船塢。驚花一路跟著他,不由得暗歎他心思縝密。若是宮家堡的弟子追去溪鎮發覺南下之人並非驚花,再來追尋她的下落怕是也要耽擱兩日了。而走水路,雖比陸路略慢,但勝在安全。

行船的艄公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健碩和善。見這一對青年男女麵善,給的銀錢是平日的兩倍,待夏枝溪與驚花更是熱情周到。小船出了碼頭,岸邊的安城也漸漸遠去,驚花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這幾日驚魂未定的逃亡,怕是隻有此刻她才真正的得了一份安寧,她轉頭便看到站在船頭的夏枝溪,江風盈袖,他青色的袍角在空中翻飛。他出神的盯著遠處的江麵,白皙的麵上有種淡然的神色,她想起那晚在宮家堡的屋頂,他也是這般神色,超然物外的寧靜。他全然不像她初出江湖後認識的男子。不像溫柔親和的白羽哥哥,不像老成持重的宮錦心,也不像急躁熱烈的宮晨曦,更不像她永遠讀不懂的冬雪。他總是一副從容淡定,輕鬆寫意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