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星子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到醫院時,任冕正和妞妞玩“蟲兒飛”的遊戲,自妞妞出生,樂星子一直忙於生計,從未這般認真地陪她玩過,此時任冕陪妞妞做遊戲,妞妞玩得不亦樂乎,在遊戲中找到了童真的快樂,而此時的任冕也快樂得像個孩子,樂星子一時又看呆了,之前,她和妞妞、媽媽三人生活得很好,但如今有了任冕,妞妞似乎變得更開心了。
樂星子路上給妞妞帶了芒果布丁,也給任冕打包了海鮮套餐,看見樂星子回來,任冕和妞妞的眼睛裏都流露出十分喜悅的光芒,樂星子對妞妞綻放笑臉,卻在麵對任冕時冷若冰霜,任冕卻還是沒心沒肺地傻樂,這可能就是任冕這樣的“abc”跟傳統中國人的區別,就算故意使臉色給他看,他也未必看得出來,倒顯得擺出臭臉的人很沒意思。
樂星子拿出小勺給妞妞喂布丁,妞妞嘬著小嘴吃得很香,樂星子沒看任冕,冷冷開口:“我買了海鮮套餐,你趁熱吃吧!”
任冕高興地打開飯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給我買的?真香。你隻買了一份?”
“你快吃吧!我吃完了才給你打包的。”樂星子忍不住看了眼任冕,還是俊朗的眉,深遂的眼,乍一看,依然讓她心跳加速,樂星子收回目光,專心地給妞妞喂食。
任冕開始大快朵頤,這是他最愛的套餐,樂星子專門繞道去買的,這是任冕和樂星子初時的幸福記憶之一,在兩人經濟窘迫之後,任冕再未帶樂星子去吃過,今日樂星子去買給任冕,既是對往昔的回望,也似告別,任冕埋頭食物當中,並不知樂星子的心思。
吃完,任冕心滿意足地推開飯盒,樂星子鄭重宣布:“我剛回來的時候,已經找了個專門照顧病人的護工,你一會兒就回去吧,讓護工來照顧妞妞。”
任冕十分受傷:“星子,你對我有成見我知道,我不企求你原諒,隻求你能讓我陪陪妞妞,等她病好了我就去找工作,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你的心意我領了,妞妞已經習慣了沒有你的生活,你現在馬上離開對她的影響很小,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妞妞對你產生依賴了,你再離開,會讓她意識出現混亂,對她的心理隻有壞處沒有好處。”樂星子不容置疑。
任冕吃了海鮮套餐,膽子壯了不少:“星子,你就不能嚐試著再接受我一次嗎?”
樂星子搖頭:“不可能了,任冕,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錯過了,就不可能再重新開始,我心底對你的恨不可能輕易消失。”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當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是故意拋下你們不管的,我當時如果不離開,甚至可能連你們也牽連進去。”任冕表情痛楚。
樂星子苦笑:“任冕,我現在根本就無法相信你的話,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失去信任,想要再重建信任是很困難的,時光不可能倒流,信任也不可能再回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妞妞現在生病了本來就很難受,你不在的時候,我陪在身邊她會感覺好很多,你花錢請來的護工跟自己的親生父親怎麼能相提並論。”任冕低三下四地哀求。
樂星子有些不耐煩:“任冕,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已經跟你說了不可能了,你還說這些有意義嗎?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去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
任冕終於被樂星子激得坐不下去,他蹲在妞妞床前,把妞妞的手捧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妞妞,我的小公主,爸爸有點兒事要去辦,辦完了再來看妞妞,好不好?”
妞妞小嘴一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樂星子一看心軟了,轉而看向任冕:“那你等妞妞睡著了再走吧。”
任冕伸手摸了摸妞妞細軟的頭發:“妞妞,不哭了,爸爸不走,爸爸給你唱個搖籃曲,你快睡覺吧,小公主。”
任冕輕輕用英文唱起了《germancradelsong》,妞妞安靜地閉上眼睛,一曲未完,便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沉入了甜甜的夢鄉。
任冕起身,對著樂星子微微彎了下腰:“星子,你辛苦了,我先走了。”
樂星子有一刹那的動容,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這樣隔離任冕和妞妞之間的親情,是否太過殘忍,如果有一日妞妞長大,知道是樂星子刻意地斷絕了父親和自己之間的親情,會不會怨恨自己,但此時,她無法說服自己心無旁鶩地原諒任冕,如果這個世間所有的情債必有人償還,那麼,因此而傷害到了妞妞,雖非她之願,卻也是無奈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