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顏淵和牛肚才踏入小院。
“跪下!”
還沒進得屋內,便傳來顏康的斥責。顏淵對老爹的話是言聽計從,隻得乖乖的跪下,跟著一起下跪的還有後進門的牛肚。
“誰給你們的膽子,一夜不歸?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顏康一甩衣袖,踱步而出,隻留跪著的兩人及牛肚的父親牛軒。牛軒走上前來,遞來兩個熱乎的饅頭,轉身便也走了出去:“老爺這次動了真怒,你們好自為之吧。”隻留了這讓人似懂非懂的話。
兩人都是餓壞了,抓著饅頭就往嘴裏塞。顏淵正欲咬上一口,卻停了下來,將饅頭塞進牛肚的懷裏。被顏淵的行為搞蒙的牛肚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已經站起身的顏淵。
“牛肚,我去找爹談一下,我不想再被那些兔崽子欺負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被他們欺負,我想比他們強大。”顏淵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我與丁宏約定了生死戰,所以我要修道。”
牛肚大口咬著饅頭,含著自己的眼淚一起下咽,感覺鹹鹹的,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小聲說著:“我知道,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的。”
小院的一角,種著各種不知名的藥草,有葉有花,散發著陣陣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顏康正在藥田裏給那些花草澆水,牛軒卻是不在。見顏淵過來,顏康頭也不抬,像是對藥草在說:“牛肚氣息紊亂,氣上不通神,氣下不承形,不開不合不聚不散。而你,氣虛血弱,像是大病一場。說,昨天怎麼了?”
顏康被稱為神醫,自有他的能耐,在他的麵前所有的掩飾都屬荒誕。
看著老爹皺起的劍眉,顏淵不敢隱瞞。於是將偷出去戲水到遇到丁宏再到夜救牛肚的事情經過都如實告訴老爹。
說完這一切顏淵低著頭,做好接受家法的準備。過了好一會,也不見老爹有何動靜,於是悄悄抬起頭,想從老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隻是讓他失望的是顏康負手背對著他,什麼都不能看出來。
父子兩就這樣站著,顏淵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著自己的台詞。從他記事起,顏康就嚴禁他修道,跟他學道有關的一律被排斥。有幾次無意提及,還因此受了家法,所以顏淵是不敢有修道的想法的。
不過,經過昨天一夜,讓他明白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想要在這世上立足,就要有過人的本領,弱者隻能被人踩在腳下。
顏淵正欲提及修道之事,便見顏康轉過身開口問道:“回來的路上有沒遇到奔雷劍門的人?”顏康問得很認真,似乎這件事很重要。
“牛肚說見著幾個下山的弟子,還被他們取笑了。”顏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回答得很認真。
顏康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似乎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想了一會說道:“把你的上衣脫了。”
顏淵聽了苦著臉,心裏想著又要接受家法了,於是乖乖走到藥田旁邊的長凳旁,扒了上去,等待家法的伺候。
“爹,在家法之前,孩兒有一請求。”顏淵不想等會說出要修道的事情之後再次受家法。
“說。”
“孩兒想要修道。”顏淵停了好一會,膽戰心驚地說出來,做好了接受更重家法的思想準備。本以為會迎來老爹的怒斥,卻不想老爹這樣說:“穿好衣服,跟我來。”說完顏康率先走進屋內。
顏淵滿頭霧水,想著是不是老爹被氣昏了頭。他抓起剛脫下來的衣服穿上,一襲青衫走進屋內。
剛進屋裏就見牛肚悶頭向外走,想來是老爹讓他出去的。
“跪下。”
顏淵在這裏不知道跪了多少次,聽了老爹的話,條件反射地跪在那裏。
顏康點起三根香,插進香爐裏,拜了三拜。轉身看著顏淵,隨後伸出掌心,凝出了兩儀鏡。黑白各半,充滿了圓鏡,白的像薄雲翻滾,黑的像濃墨沸騰,分別對應診治與養生之道。
顏康看著手裏的兩儀鏡,思緒飛向老遠。
“為父給你講個故事,很久以前,在大陸中州有個擎天巨派名陰陽門,因門內功法以陰陽證道固得此名。不過世人都稱之為兩極門。門內能斷山裂地者大有人在,在當時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大宗門。”
“後來出了位大能之人,以驚才絕豔之資,通曉兩極門宗門奧義,普天之下沒有對手,是為天下修道第一人。此大能之人名為淺川雲柏,後人稱之為雲柏真人。其聰慧過人,自知修道一途沒有盡頭,便閉死關潛心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