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和楊芷芸二人跟著宋權走出了書房,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棟小樓前。今夜的風很大,夜風吹打在窗上,呼呼直響。
銀翼的耳畔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周圍不時地有守衛經過,此時銀翼與楊芷芸跟在宋權的身後,那些守衛倒也不曾看他們一眼,可越是如此,銀翼愈發地開始覺得不安起來,這種煩悶與不安的感覺,整晚都繚繞在他心頭,究竟為何如此,他卻也說不上來。
“楊老夫人就住在那間屋子裏。“宋權指了指小樓上的一扇窗說道:”不過這個時間點,老夫人可能已經睡下了。”
楊芷芸看了看那扇窗,想起奶奶往日慈祥的模樣,眼眶一紅,道:“我要上去看看奶奶。翼哥,你們在這裏等我吧。”
銀翼看著宋權,又瞧見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宋權轉過頭去,銀翼盯著宋權的雙眼,像是要看穿他內心的想法,道:“不,芷芸,我們和你一起上去。”
楊芷芸點了點頭,三人這才一同進入了小樓。幾個仆婢眼見來人是楚王,紛紛上前躬身作揖,等候差遣。楚王問道:“老夫人可還睡下了?”
當先一個女仆道:“老夫人方才還未曾睡下,現下奴婢可不知,王爺若是想知道,奴婢可上樓看看。”
宋權道:“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看看。”說完便走上樓去,那幾個仆婢正欲跟上,宋權擺了擺手,指了指銀翼和楊芷芸道:“你們不必上來了,有他們跟著我即可。”那幾個奴婢這才退到了一旁。
三人上了二樓,在宋權的引領下,來到了老夫人所在的屋外。一時間,楊芷芸心緒萬千,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在屋內那點微弱的燭光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一動不動,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楊芷芸心頭一顫,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屋內,慢慢地走到了床邊。老人似乎覺察到了有人靠近,側過頭來,與楊芷芸四目相交。
楊芷芸眼眶一紅,淚珠頓時滾滾而落,顫聲道:“奶奶,芷芸來看您了。”
老夫人看著芷芸,臉上露出幾分迷茫,過了半晌,忽然開始不住地叫喊起來:“逆子啊!逆子!枉我楊家一門忠烈,竟出了你這樣的逆子,真是丟盡我楊家的臉,丟盡我楊家的臉啊!“
叫嚷了片刻,楊老夫人的話風一邊,突然開始自責起來:”是我沒教好,都是為娘的錯,都是為娘的錯啊!”這些話說到最後,已然帶了一絲哭腔。
楊老夫人口中隻是不斷地重複著這幾句話,忽而義正言辭的責罵,忽而悲傷地懺悔、自責,就這樣不住地自言自語。到了後麵,她的聲音愈來愈小,好似一縷遊絲,在這樣的夜晚,在燭火的微光照射下,不住地在小屋中來回飄動。其中中所蘊含的哀傷與悲戚之情,直入人心,叫人心酸不已。
此時一旁的楊芷芸早已是淚流滿麵,看著楊老夫人那滿是皺紋的臉龐,緊緊地摟住了她,崩潰的悲傷從楊芷芸的眼睛裏不住地流溢出來。
屋外的銀翼見此情景,鼻頭一酸,眼見屋內並無異狀,這才掩上了房門,拉著宋權走了開來,給楊芷芸和老夫人留有獨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