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一晃的,小家夥在那天之後,心情鬱悶了很久,見到我都不怎麼打招呼,實在躲不過就“哼”兩聲,鼻孔朝天,好似給我行了多大的恩惠。我也不鳥他,小孩子不能慣著。這之後他成了一個人見人棄,鳥見鳥嫌的家夥。以前還有我可以給他打發時間,現在對我避之不及,隻好找山莊的人了。
學醫人惡趣味是常人難以理解的,當他把一條蛇偷偷放進鍋裏時,廚房師傅掀開鍋蓋被急吼吼地慌不擇路,死命掙紮出鍋的蛇甩了一臉熱水,眼睜睜的地見證一條響尾蛇如後齜牙咧嘴對他一番威脅。嚇得他點頭哈腰,再三保證不食其同類,痛改前非,為死在他肚腹的蛇日日抄寫金剛經的誓言下,就此此蛇才大搖大擺地走人。
廚房師傅那麼好的一個人,被嚇得咬牙切齒,怒發衝冠而來,拎著明翰,“你知不知道,那是響尾蛇啊,會死人的。”看到我,又轉移目標:“你是怎麼做人家師傅的,小朋友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嗎?”
我趕緊道歉,句句誠懇:“師傅,對不起,小孩真不懂事。我自己怕蛇怕得很,哪會教他捉蛇,還是響尾蛇。我聆聽您的話語,下次讓他機靈些,不放廚房,養在院子裏就是,您千萬。。。”聽到後麵,廚房師傅簡直口不能言,像是中風人士,雙目齊瞪,一手指著我,憋不出一句話。我趕緊給他順背,“師傅別急別急,有話慢慢說。”
待他緩過來時喘著粗氣:“你呀,神經路子不正,也就不指望你的徒弟了。”無可奈何,頹唐之勢離去,我突然想跟他說,不能依他的標準來衡量我,要以他家少主的標準,平和地看待我們這些學醫人員。
廚師走後,我回過頭來修理他,“你知不知道,蛇是很危險的,誰讓你去捉的。”
哀怨道“你們都沒有時間陪我,師祖給了我一包粉,讓我到後山自己玩去,小鷹子抓了它,我一包藥把它倒了。後來有些餓了,就把它下鍋。”他很無辜的表情。
我一幹子舉起來,他見我發威,立馬多起來,我追他閃,嘴上不放過“你連蛇的內髒都沒解決就煮了,下一次你把整頭豬給我烤了。裏麵的排泄物就讓你好好享受。”
“我,我也不是。。。不是沒下過廚,就是沒下過廚房。”他梗著脖子,站在那也不跑了,一副任你操刀剮肉,“怎麼知道廚師怎麼煮的。”眼睛紅紅,像隻受盡委屈的小兔“娘也沒教過,誰知道啊!”
在一旁的白術也跟著傷懷,走過去就要抱他。我拿杆子瞪她,話卻是對明翰說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幫廚了,哭哭啼啼的,也不能解決飯燒糊的事實。”他嫩嫩的臉蛋愣住了,沒想過我的小時候會是這樣。我不看他:“你看看白術姐姐,她也是這麼過來的,肯能更辛苦,可是她從沒說過,你個小男子漢倒是好樣。”說完扔下杆子,徑自回房。
午飯時,白術進來,看了桌上的飯菜,開口勸道“小姐,明翰她還小呢!”
我歎息“他不小了,這不能成為他的借口,若是長此以往就變成扶不起的阿鬥了。”
頓了一會兒,正色道“以後,不能在娘親這件事有所姑息。”
“知道了,小姐。”她看了看我,“先吃飯把,孩子得慢慢來,急不得。”
我走到桌前,慢慢地坐下來“我要走了,怕是教不了多久,你。。”她用手擋住我接下要說的話,保證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懂。”有她這句話,我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夜裏,我睡得正好,突然感覺被子有動靜,可是怪得很,小賊居然從腳底鑽進來。我默不作聲,肉肉的手掌不小心蹭到我的腿。我一個翻身,把他推倒在牆。悶哼,“真是不消停,上輩子應該是屬猴吧?”小小的聲音在抱怨。這時,又是一個螺旋腿過去,沒中目標,閃的夠快哦,好家夥。我正準備翻個正麵,一個熊撲,把我肺裏的空氣全部擠壓出來。我張口要吸,他倒好,雙手並用,七竅堵住二孔,還是呼吸的命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