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向東流,淌出的是血汗,流下的是眼淚。
走出去的是軀體,走不出的是靈魂;無論走多遠,一生一世也走不出情感的牢籠。
喝江水長大的,說的是海話。直接喝天上下的雨便可說宇宙語了。
城市越大人越小,地方越小人越高大。
靠長江以北的叫江北,有座皖西南中心城市,便是長江沿岸著名的港口城市,簡稱“皖”即源於此。
人越集越多,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了,有平凡,有出人頭地的。
水妹子有幸成了這個地區的百姓,長到十六歲,還沒去過這中心城市,在小的自然村落,那也算是俏俏小丫,能逗一樣的人物。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見人愛,誰見誰誇。
一日無事,原本去中心城市轉上一圈,玩上一玩,也就百十裏的路,誰曾想就這一玩完全改變了她的命運。
這個故事就從這裏開始,感知世界,感悟生活,人情冷曖,善惡忠奸。隨著我的光影鏡頭,不湊熱鬧,體驗一下靈魂深處痛。
識字不多的王麗蘋,怎麼也沒想到闖進了俗稱錦繡江南的懷抱。
江南是個好地方,比中心城市在她心目中要美得好多倍。
江南水鄉,小橋流流,阿哥阿妹,彎彎的小船上麵是我童年的阿嬌。彎彎的小船,在月亮下麵,這一幅多麼美的畫麵。
美歸美,向往歸向往,心中美好,自己以身在其中,沒有這個鏡頭,也見不著小橋流水,有的隻是匆匆的腳步,趕路的人群。
水妹子沒錢投宿,又舉目無親,兩眼一摸黑,心中的美景一幅也不存在。
太陽西下,倦鳥已歸去,人稀街空。不爭的肚子咕咕嚕叫,心急發汗,心慌意亂,這是一個什麼地方,上也有村,下也有店。
可就是沒有你的。
由於恐怖她心中一股血直衝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
她的跳動得很快的心像是要裂成兩半兒。
她神經不安,常常突然之間身子抽搐,像觸電似的。
驚慌得猶如冷水澆身,癱軟在南縣汽車站候車室長椅上,蜷縮身子。
這好在是公共場所,有色心的人,也沒有這個色膽。
不然嬌豔如鮮花,那樣美麗絕倫人水妹子,逼得一雙雙狼眼向下看其修長的雙腿。
她想若是車站要關門,到哪過夜呢?一種從未有的恐懼感占滿了這位從未出過遠門的少女的心房。
所有的自認了不得,走出自己的範圍,什麼都不是了。
夜幕開始降臨,街燈,有氣無力,似瑩火蟲光,饑餓、孤獨、惶恐和無助,不客氣一齊向她襲來。
她從小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她都不怎啦,怎麼會是這個樣的。
幻想的江南已經在她的周圍崩潰了,並且崩潰得蹤跡渺然,無聲無息,如同過眼雲煙的夢境。
她仿佛聽見了全世界崩潰的聲音。
這時,末班車緩緩進站。
一群嘰嘰喳喳的女孩,陸續下車,由一個中年男子領著,這些女孩看起來也大不了水妹子多少,說話的口音像麗蘋那邊人。
水妹子眼前一亮,在這遇上了家門口人,像是打了一針興奮劑,迅速爬起來,壯著膽小跑過去上前搭話,一打聽,還真是老家那邊人。
水妹子一下活過來了。
她們家與妹子老家不很遠,還有兩個就是水妹子隔壁村的,這可見到了親的人了,心一下子活泛了起來。
在異鄉聽到自己的鄉音,本身就是一件很溫馨的事,對水妹子來說更是溫暖和親切。
領頭的中年男子見了水妹子,像是饑餓的狼見到獵物,從上一直向下打量,弄得水妹子滿臉飛彩霞。
一種鶴立雞群,萬綠叢中一點紅,又突顯出來。
男子問:“你是哪裏人。”
水妹子拋了一個媚眼說:“江北人,同她們在一個地方的。來找事做的。”在急之下編了句瞎話。
“是來這邊摘茶葉的,在這等表姐,沒等著,可能要到明天。”水妹子應和著男子的心裏。
那中年男子又看看水妹子,心想又小賺一筆,還有一戶等著要人,想到這連忙說:“別等了,跟我們走吧,說不定你表姐也會去我們那裏的呢。”
中年男子,來了一個就湯下麵。
水妹就像是拽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能同老鄉一起走是再好不過了。
采不采茶不打緊,熬過這黑夜就是白天。
“就是走得急,沒有帶洗換衣服。”王麗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姐妹說。
離水妹子家最近的一女子歡喜的上來就拉著水妹子的手說:“這不打緊,可買一套,幹活的衣嘛,我帶得多,可到我這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