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吝賜教了。”許淵故意膈應了一下那位素未謀麵過的荀聖。
能夠教出荀陽法這種不懂禮數的子弟的荀家，不像是什麼好鳥。
為了對付小郡主，從而派出了江州司馬、前文道大儒吳老等等大人物的家族，怎麼看怎麼像反派勢力。
“如你所說，因為人性本惡，所以才需要文道來教化。那也就是說，文道，是約束人的東西對吧？”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著名的心理研究，叫做逆反心理。我知道你肯定不清楚，所以特意解釋一波。”
“就拿你家這個不成器的傻孩子荀陽法舉例。”
許淵說著，指了一下還沒站起身來的荀陽法。
反正又不會暴露真身，他無所畏懼。
“你們家裏，肯定從小希望他走文道之路，學習優異，品性尚佳等等。甚至因此，你們還作出了很多針對他的家規對吧？”
趙老點頭。
荀家家教甚嚴，這是玉京人所共知的。
“可實際上呢？他的文道素養並不高吧？而且所謂品性，從他之前的言行來看，狂妄自大、不懂禮數、目中無人，實在算不上尚佳吧？”
“你！”荀陽法大怒。
“閉嘴！”荀聖的聲音中，多了一絲凝重。
因為眼前之人說的，好像的確讓他有了一些興趣。
“這就是所謂的逆反心理。你越要求他怎麼樣，他就偏偏要和你作對，偏偏不怎麼樣！”
“你把你覺得最好的東西交給他，他卻要去追去其餘的哪怕是糟粕的東西。”
“你說，這種做法，愚蠢不愚蠢？”
許淵的聲音陡然增大：“在我看來，你就是那樣的愚蠢之輩！”
轟！
此言一出，天下震驚！
天呐！
有人竟敢當眾辱罵聖人？
這是吃了多少顆豹子膽？
到底是哪位小姐給他的勇氣？
許淵不等荀聖出口，快馬加鞭的道：“文道，是一種崇高的追求。誠然我們文道對諸天萬界都采取開放的態度，一視同仁，對入門者並未有強製性的要求。”
“但這並不意味著……文道就是一種普通道了！”
“相反，文道是這個世界上，最崇高的大道之一！”
“我們入門要求低，是因為我們希望給更多普通生命一個機會，這本就是文道有別於其他大道的高尚處之一。”
“並不是有人想的那樣，是文道變得廉價的原因。”
“事實上，作為一種崇高的追求，文道的兼容程度和所能夠答道的高度，遠超其餘幾種被人所推崇的大道。”
“這麼好的東西，給世間生靈不設要求的接觸，就已經是善意的最大體現了。怎麼能夠強製性的要求人們都一定要學習文道呢？甚至還不惜編出謊話，說人性本惡，從而需要文道？”
“簡直可笑！”
“選擇文道，是你有眼光。不選擇文道，是你的損失……我們文道哪裏用得著擔心地位不夠？”
“真正需要擔心的，是那些錯過文道的人！應該是他們日日夜夜的反思和嗟歎，說為什麼當初自己會錯過文道之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