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一席話,振聾發聵。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也聽懂了這句話。
許淵此言,並非是為了他自己。
而是……為了那些在外拚殺的麓山學子。
想一想,辛苦在外拚殺,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捍衛了家園。結果回家之後,還要被當做奸細對待,還要被人清算在戰場上的那些事情。
換作是誰,心裏都膈應。
一般人膈應也就膈應了。
但許淵不會。
這是一種勢,引導得當,甚至可以掀翻麓山現在的統治。許淵不將這股勢疏導了,那血聖攻山之際,被有心人引導,麓山將會不堪一擊。
而且,他許淵,從不接受任何委屈!
“下山!”
山上傳來了一聲呼應,一位學子從樓宇中出來,毅然決然的準備下山。
“你瘋了嗎,我們的任務是看守雲橋。”有人勸告。
那人回過頭不屑的道:“護山大陣開啟,血聖尚且進不來,這雲橋,需要人看守?別騙自己了,我們這些人,或是有強大的關係,或是花了重金,這才沒有被選上前線。這也算是我們的本事,沒什麼說不得的。”
“但,那些在外拚殺的將士回歸,我等倘若連應有的尊重都沒有,甚至覺得我們就是高人一等,有特權享受他們拚殺的成果的話,那麼你就太讓我瞧不起了。”
“他們,配得上任何禮遇!也理應得到我們的稱讚和感激!”
男子下山,走的決絕。
“下山!”
又是一個分到了看守雲橋美差的學生。
大家同學一場,朝夕相處那麼久。結果一些人被分配到了前線,一些人留在了書院。而留下的這部分,還並不都是靠實力留下的,而是進行了一些操作的。
你讓他們如何麵對那些情深義厚的同學們?
人活一世,有幾個人不要臉?
至少,麓山書院裏麵的這些天驕,各個心氣都高,承了這樣的情,豈能不表示一番?
“下山!”
“走,一起下山!”
“嗯,我們下山!”
越來越多的人從山頂下來了,彙聚到麓山書院大門處。
他們,是來歡迎將士回歸的。
不止是許淵,以後的將士們,也會得到如此禮遇。
這是他們應得的。
突然,學生之中有些動靜,所有人都看向了某個方向。
許淵轉頭,發現是車老。
不僅是車老,還有瘋先生,還有文宗閣的韓淩塵師兄,還有好幾位看樣子像是書院教員的人。
大家,都來了。
許淵朝諸位前輩拱手一禮。
前輩們紛紛點頭還禮。
麓山,就是應該有這種規矩,這種給英雄、給將士們禮遇的規矩。
麓山學子,本就該問心無愧,何須他人來審查和判定?
前者的麓山,是天下文人心中敬仰的麓山。
而後者的麓山,不過是那位下了這個愚蠢規則、別有私心的不值一提的麓山。
錚!
劍氣爭鳴。
許淵的劍匣陡然開合,兩柄青蓮神劍被噴塗而出。
漆黑,八指寬,如同門板的輪回神劍衝天而起,然後飛上了麓山,飛到了某個內裏奢華的院落。
叮!
輪回劍釘在了這個院落的牌匾上,劍氣將那個“譙”字斬得粉碎。
“下山!”
許淵的聲音從輪回神劍中傳出。
屋內,譙宇極麵色慘白,他的眼神極其凶惡。
三息之後,譙宇極出門下山,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