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要不您先擦擦嘴?”許淵遞給了夫子一張紙。
夫子啞然失笑,接過之後道:“你這小子,居然還以貌取人不成!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說我形象有問題的人。”
夫子說完。
遠處傳來山羊的叫聲。
咩!
山羊先生也來了。
砰!
夫子把餐盤一扣,那些羊肉串,堅決不能被山羊先生發現。
“蔡夫子!你特麼又偷吃羊肉串!”山羊先生聞到了那股羊膻味,氣的發抖。
“一起?”夫子遞了一把過去。
山羊先生這才作罷,也坐在旁邊吃了起來,十分滿足。
娛樂歸娛樂,夫子找許淵和殺生童子出來,自然不是毫無意義的。
“許淵,來了書院這麼些日子,有什麼感慨啊?”夫子似乎是在考教許淵。
而這個機會,許淵等很久了。
許淵直言不諱:“夫子,恕我直言,書院……有問題!”
麓山書院,天下聞名,現在居然有學生說有問題,這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然而夫子無動於衷,依舊擼串。
“汪荃副院長,和大齊譙太師相交莫逆,他為了照顧譙太師幼子,把整個書院搞得烏煙瘴氣。甚至書院一度有一幫子人圍繞譙宇極打造了一個校園霸淩團體,讓很多學子敢怒不敢言。”
“我以為,一個真正優秀的書院,是不會出現這些問題的。書院不作為,把一切都推給了學生,試問,當今天下,又有哪家的小孩子敢和太師府家的孩子對著幹?”
“汪老,他是在助紂為虐,也是在敗壞書院名聲!”
許淵這一番指控,忍很久了。
他不信,夫子對汪老的作為,一無所知。
果然,夫子放下了手中的烤串,看著許淵不斷的發笑。
許淵皺眉。
“夫子可是覺得許淵說的不對?許淵願意聽一聽夫子的高見,還請夫子教誨!”許淵拱手。
夫子搖搖頭道:“沒有啊,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對,那為何夫子還縱容汪老……”
許淵話還沒說完,夫子又道:“是啊,當今天下,又有誰敢和太師府家的孩子對著幹呢?”
“大齊太師權傾朝野,甚至在文官和武官群體中都擁有相當高的支持率,一人,足以媲美大齊太保和大齊太傅兩人的朝中實力。”
“朝中尚且如此,朝外就更加厲害了。大齊東南西北,除了北方的鎮北軍不怎麼買太師的賬之外,其餘地界,誰都對大齊太師四個字言聽計從。”
“我麓山書院雖然搜羅了中原最優秀的一批文道天驕。但現在的文道,想要出頭,更多人選擇了科舉之路。而這條路,同樣被大齊太師所把持。”
“麓山書院之中,對譙宇極敢怒不敢言者,大有人在。”
“他們依舊有分辨善惡的能力,甚至很多人潔身自好,保持了自己的文心,這十分不易。隻要堅持下去,他們未來,必定能成為文道的中流砥柱。”
“但他們成不了領袖。”
“真的領袖,其他要素都可以慢慢培養,但抗爭之心,是天生的。”
“偌大一個麓山書院,有機會碰到一個這樣的人,是麓山書院之福。”夫子笑道,“能等到你許淵,我蔡夫子這麼多年的視而不見,一點都不虧。”
許淵一怔。
夫子這是,高抬自己了吧!
領袖?
這兩個字,許淵覺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