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魔道君王嗎?”
許淵心頭,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沒錯,正是魔道君……”血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隻是?
什麼叫做隻是?
但血聖甚至都無法對許淵生氣,因為許淵是真正的對這個問題抱有疑惑,似乎魔道君王在他那裏,真的就支配“隻是”這個級別的詞彙。
錚!
許淵背後,劍匣微微震動。
一枚青玉葫蘆鑽了出來,漂浮在許淵右側。
同樣的,劍氣淩然。
這一次,場中的聖人,有幾個色變了。
那枚葫蘆,並非無名之物。
至少,來自玉京的大齊三太,認出了此物的來曆。
遙想當年狂傲如同李放歌這種人物,離去玉京的時候,尚且免不了和親故告別,飲酒餞行。大齊三太,就是那場送別宴席上的一員。
而席間,當時的貴妃娘娘,親手將這枚青玉葫蘆係在了李放歌的腰間。
大齊皇帝麵色鐵青,卻也擠出了“珍重”二字。
那奇男子,當時堪稱唯一。
那人便是大齊文宗,詩酒劍都堪稱一絕的輕狂文人,李放歌!
而那枚青玉葫蘆,就是許淵身後的那枚麓山玉葫!
此物,居然被許淵煉化為劍!
他真的就是李放歌傳人。
而李放歌的傳人,對魔道君王的評價是“隻是”二字,似乎又突然變得可以理解了。
魔道君王、大齊聖上、文道宗主,什麼樣的稱呼在李放歌眼裏,不是“隻是”二字?天下間,唯一能令那個男人皺眉的,或許,隻有紅顏的一笑、赤子的一啼、和他揮不出的一劍。
血聖,顯然也認出了這枚玉葫。
甚至,他還和那個男人共飲此壺中酒,煮酒論天下!
最後,他輸了。
天下拱手相讓。
然而那個男人,對天下不屑一顧。自顧自的追尋著他理想中的道,一路殺上天去,殺的無影無蹤。
“所以,我允你的魔道君王,你是看不上了?”血聖有些自嘲,是自己小覷了許淵。
許淵道:“並非我看不上。而是,別人給的,從來都不是我要的。而我要的,從來也不需要別人給!這句話,是聽一個前輩說的,覺得很符合我的性格。”
錚!
最後一道劍鳴之音響起。
許淵左手的衣袖煥發出七彩光芒。
一方小世界的冰山一角在袖口閃過,連聖人們都驚訝於許淵這個修為,居然就能煉化一座小世界。而且還將那座小世界,煉製成了一柄神劍。
“那個小子,你說了我要說的話,裝了我要裝的逼,我以後怎麼辦?”閻魔天子在識海中大為光火,他冥思苦想出來的名言,就這麼被許淵剽竊了。
“好!那你便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你除了他的狂傲之外,還學到了什麼!”
血聖也不再言語,而是死死的盯住許淵。
許淵點頭,一步一步的踏上天空,來到了大韓金鑾殿的對麵。
咕咕咕!
麓山玉葫之中,美酒當空,化成涓涓細流,倒入了許淵口中。
李放歌有言,殺人當飲酒狂歌。
許淵的劍,也需要美酒來陪伴。
也需要歌聲相伴。
“月濺星河,長路漫漫。風煙殘盡,獨影闌珊。誰叫我……身手不凡!”
“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不過是,心有魔債!”
“若非我心中所想,我要這鐵劍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踏碎靈霄,放肆桀驁。世惡道險,終究難逃。幸好……這一劍,早已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