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曆心平剛想再作爭執,卻被父親拉著走了:“心平,我們走,勢不如人,沒有底氣強爭……”快步轉入走廊,到了另一節院子。因為曆心平被魔石砸中生出,又魔煙相繞,平日裏,曆雲凡最怕他動怒,所謂魔性侵心,曆劫成魔,都是在人氣怒心亂之時。
被父親強拉著回到住所,見母親正在房中收拾,大包小包的都推到明堂來,弄得混亂不堪。曆心平的母親應娘,十分賢惠,雖然平日裏過得低卑,卻沒有半句怨言。
看得曆雲凡鼻頭一酸,歎息道:“唉,讓你們母子跟著我受苦了!”
“隻是搬一次家而已,瞧把你傷感的。來,把衣服脫了,搬好家了再給你洗!”說著,應娘停下手裏的忙碌,去解曆雲凡的外袍。一連解,一邊口裏道:“四哥仗著他兒子有出息,在執事院霸道得緊,長老們也都看我們不起,咱勢不如人,隻好忍讓。”
曆心平聽在耳裏,句句都如刺心利劍,暗道:“三月時內,我一定填滿天機鬥,比境大會上爭個好名頭,到時看執事院那些長老還如何勢利!”
當下,一家三口動手,把家用之物搬移,直到天色將黑,才算歸置好,草草吃了晚飯,曆雲凡夫婦自去睡了。曆心平盤坐於床上,看了看四周那破牆爛窗,嗅一下鼻子,也全是黴味。心裏既悲且憤:“竟對我們一家如此欺負,眼下我先忍了,三月之後,再見分曉!”
悲憤感歎一時,便連忙結印修煉。修煉之中,通過內觀去看,隻見那天機鬥如氣如霧,內中被填入的脈境也湧湧起浪。
能把這鬥填成這樣,他也是用了幾年時間的成果,雖然隻剩一點鬥麵,恐怕三個月時間也極為緊張了,眼下也隻有加緊修煉,不然便哪有比境大會上的表現。
手上結印,胸中調息,曆心平片刻不停,體內經脈震動,生出玄光,本來生出的玄光要和經脈融合積存,才能打通指脈玄關,提高脈階。但是,曆心平修煉出的玄光,不及在經脈中停留片刻,便被吸入天機鬥中,經脈卻難有半點變化。
八年之間,曆心平都是這麼堅持下來的,明知是無用之功,也從沒有放棄過修煉,更何況現在知道了那鬥是天機鬥,它最後會把所有的修煉返還回來的,自然更加不會放棄了。
當晚,直修煉到斜月西垂,才沉沉睡去。
三天後的一大早,在修境院牆邊的一個角落處,馮過聲、秦梁、曆千山三人頂晨霧站著,環環向四周看了一圈,秦梁焦急道:“那個曆心平怎麼還沒到!”馮過聲道:“這個曆心平,明明是有東西給他,竟然還如此不上心,哎對了,千山,你和他是本家,你出曆家大門時,有沒有見他出來?”
曆千山道:“好像他比我還早出門還要早,可怎麼還不到來?”
“哎,他再不來,我們便走!”秦梁急躁道。
“可是今天若不把答應的東西給他,他向外散播我們的謠言怎麼辦?”
正說著,遠遠濃霧中,人影一閃,一人往這邊走來,到在近處,霧薄了,才看清,正是曆心平:“對不住三位,剛才修煉了一會,耽誤了,讓你們久等!”說著,淺淺施了一禮。
“你……我們如此上心,你還有心修煉!”
“就你那二階的脈境,還是別修煉了……”
曆心平無意和他們多嘴,也不接話頭,隻是道:“東西呢!”
“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馮過聲和秦梁都舉過一個盒子過來。曆千山道:“昨天我爸已經向執事院提了申請,恐怕今天你爸就會接到執事院的族諜調令。”
曆心平點點頭,伸手本想接過那兩隻盒子,但是馮、秦兩人卻遲遲不肯鬆手,讓曆心平連拽了兩拽,也沒有拽回,便道:“既然都送過來了,還有什麼舍不得的!”
馮、秦二人這才一臉肉疼的鬆開,秦梁道:“曆心平,你可想好了,有些物品是人所享受不了的!’
“比如呢?”曆心平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因此問道。
“比如你手中之物!”秦梁道。
曆心平低頭看一眼,再隨意道:“有那麼嚴重麼?”
“還有嚴重麼?到時有就知道了,有可能你會因此丟掉性命,三月之後,就是比境大會,會場之上的打鬥,是死傷不論的!”曆千山道。
本以為曆心平聽到這話,把剛接到手裏的東西再送回來,再哆裏哆嗦送回,但是曆心平卻微微一笑,把東西收好:“這麼說,我也隻有三個月好活了,但是臨死之前能享受到這等好東西,倒也是一場大福分。多謝!告辭!”說完,揚長而去,走入霧裏。
看著曆心平走遠,秦梁道:‘真是不知死活!”
曆千山道:“也許是廢物之名頂得年頭太久了,真的是活膩了呢!”
隻是他們三人都未發現,在不無處的一個巨石後,若問正偷偷探出頭來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