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前一後,不覺穿過一個大洞,來到一處山穀。
斐月最終還是追上了小白兔,到底是禦靈峰的傑出弟子,幾番手段用下來,小白兔溫順地挨擦著斐月的裙角,自此寸步不離的跟著斐月。
“你呀,叫你別跑,偏要跑,好了,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來到哪裏了!”斐月蹲下身,把小白兔溫柔的抱在懷裏,嘟著嘴埋怨道。
小白兔蹭了蹭,找了個柔軟的地方舒服的窩著,對斐月的抱怨不理不睬。
天依舊清朗,風和日麗,繁花似錦,草長鶯飛,斐月一邊開心地和小白兔說著話,一邊漫無目的的前行。
不知道是受到幻境的影響,還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反正她完全不記得自己為何來到幻月洞,甚至忘記了自己正身處神奇的幻月洞之中,隻是沿著小路一味地開心向前。
穿過一處山洞,眼前驀地一暗,斐月抬頭望去,發覺掛在深深蒼穹深處的紅日,不知何時已經變作一輪圓月。
這情形本已怪異之極,更讓人不解的是,斐月的臉上沒有露出,哪怕一丁點的異色,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哇,好美的景色啊!小白,快起來!錯過了你會後悔的。”斐月歡聲嬌斥道,小白自然就是斐月給小白兔取得新名。
明月夜,晚鬆林,月華如水,鬆濤若詩。
一時間,斐月好像置身“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的美景之中,月光、水光、鬆濤、流泉,不知是月光增色、水光添豔,還是佳人麗色,反襯其輝?
總之,此時若有人得見此景,一定會以為自己所見,就是一副大家筆下的驚世墨寶,遺落人間。
斐月腳尖點著露出水麵的鵝卵石,蜻蜓點水般,越過小溪。這對於斐月來講,不過信手拈來,小菜一碟之事,可懷中小白的感覺可不一樣,駭得“吱吱”亂叫。
“小白乖,不怕啊!噢,好漂亮的竹樓啊,比燕子姐姐的竹樓還美!”燕子姐姐就是慕容燕,斐月一直以為她的那幢小竹樓最為精致漂亮。
峰巒疊翠,竹影婆娑,一幢極為精致的小竹樓掩映其中,樓前一方小池,荷葉婷婷,菡萏吐芳,腳下清流汩汩流入,時有魚兒弄波,月光、波光激蕩,返照得蓮葉愈加碧綠,凝露欲滴,仿佛最頂尖的玉料精雕細琢而出。
仿佛不忍打攪這副美景,清風悄悄繞行,從斐月的身側滑過,帶起一角裙裾,也將她從沉迷中喚醒。
毫無準備之下,陡然步入了絕美如畫的景色之中,任誰也會駐足讚歎,沉迷其間。
“唉!”似有一聲幽幽歎息回旋耳際,一股濃濃的哀傷、孤寂之意彌漫心間。
斐月心中一突,循著感應四處張望,最終發現一道絕美的身影,孤獨的立於竹樓之前。
那是位極美的女子,一身衣裳不飾奢華卻風韻天成,碧水凝成,雲霧織就。那絕世容顏,仿佛要將所有的光華吸附,目光一遇便難以挪移,又似一切光明的源頭,讓人不敢久視。
她舉頭仰望著明月,眉頭輕蹙,渾身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孤寂,銀白色的秀發,讓這種感覺更為震撼心靈。
斐月不禁心中一酸,美眸中水霧彌漫,輕輕走上前去喚了聲:“姐姐!”
對於斐月的呼喚,女子充耳不聞,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
斐月忍不住又喚了一句,女子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斐月好奇心大起,凝目細望,驟然發覺,這女子原來就是一座雕塑。
以假亂真,巧奪天工,已不足形容這座雕像,讚歎中,斐月不由得伸出玉手摸了摸雕像。
“刷!”就在斐月的手指接觸到雕像的那一刹那,雕像猛然亮起一圈圈銀色的光輝,把斐月一起籠罩起來。斐月一顫之下,來不及反應,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僵立不動。
斐月意識十分清醒,隻是身體像是被禁製一般,驟然失去控製,心中恐慌莫名,偏生毫無辦法。
“有緣人,不用害怕!”腦海中忽然傳來清雅的聲音,若空穀鶯啼,動聽之極,唯獨有些清冷,孤獨的意味。聲音之中如有魔力,讓斐月心中一定,不再害怕。
“你能來到此處,說明你心地至純,方能不受重重幻境的影響。你的心中懷有美好的憧憬,方能見到這世外桃源,得入此間。你,當傳承我的衣缽!”清冷的聲音,依舊自顧自的在斐月的腦海中響起。
柔和的月色中,兩道絕美的身影默然站立,仿佛有了伴兒,相互依靠,不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