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接過通關牒,遞到米天濤的眼前。果真,米天濤眼睛一亮,神情一下活躍起來,人一下坐起來。“你叫塗小浪!”此時的米天濤,話語已經連貫了,和常人無異。
“是!”塗小浪親切柔和地回答。
這是父子兩個第一次以父子的關係對話,此時,塗小浪心裏百感交集,萬語千言,盡管對父親充滿了怨恨和責備,可此時心裏卻充滿了激動和幸福,一種別人體會不到的幸福。
自己曾經設計過父子見麵的情形,自己的一聲切切的‘爸爸!’充滿著對親情的焦灼和饑渴,毫無遮攔地脫口而出,那聲音一定在寬敞明亮的大廳裏延宕多時,讓無數凝視過來的眼睛都淚眼朦朧。
可想象與現實是如此的大相徑庭,今天竟然在醫院充滿藥味的病房裏相見,而且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而這一個血脈相承的滴管,幾乎涵蓋了所有的幻想和渴望,撫慰了那饑渴的親情,讓親情如此的安詳妥帖。
塗小浪用柔和恬靜的目光看著父親,默默無語。
這時候,醫生來了,也歡喜不得了,是治愈的歡喜,“哎?怎麼起來拉,果真好了!好了好啦,不要多說話,現在你最怕的是激動!”
見血已經輸完,便摘了滴管,然後擺手,讓護士把米天濤推回診室去複檢一下。
父親怕激動,那就不能進一步相擁相抱了,塗小浪覺得是離開的時候了,“米蘭姐,你們多費心吧,我有事兒先走一步。”
塗小浪離開,米蘭送下樓來。
“小浪弟,咱們該怎麼辦?”米蘭上來問,由於塗小浪的身份被確認,兩個人的關係一下親近起來。他話語裏用了咱們,已經把塗小浪納入了一個戰壕裏的人了,因為,他們現在麵對共同的對手米有貴。
已經引狼入室了,怎麼把狼打掉才是當務之急。
“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讓他知道父親痊愈,我要抽絲剝繭,讓他現出原行!放心,米蘭姐,我會讓他還米家一個公道,禍由我起,也必有我來結。”塗小浪已經有了想法。
“嗯!”米蘭點頭。
正在說話,米有貴給米蘭打來電話,“蘭姐,爸爸怎麼樣了?我剛才突然有些頭暈就離開了。”米有貴給自己找理由。
“還那樣,看來夠嗆了!醫生說,弄不好就成植物人了!”
“哦!”聽說米天濤成植物人,這正是米有貴希望的,他現在希望米天濤立馬死去才好,免得還對什麼血型什麼的,剛才差點沒露陷,“得治!找最好的醫生,蘭姐,咱們有錢!”米有貴假惺惺地說。
米蘭暗罵道,臭美,你的錢,你等著受死吧!放下電話,米蘭拉塗小浪說,“小浪弟弟,趕緊把這惡狗給逮住吧,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想到米有貴的專橫跋扈和胡作非為,米蘭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塗小浪第一次端看這個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長得端麗勻稱,看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眉宇間掛著焦急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