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侍婢水袖咋咋呼呼的跑進她的房間時,她正念著口訣織錦,初時還好,猛聽見水袖喊道:“今天晚上將軍府設宴,老爺會帶您和二小姐去。”

顧畫蕊驚的一錯手,手指劃斷了幾根絲線,這匹錦算是報廢了。

可是她也顧不得心疼這幾天的心血,站起來問道:“你說什麼?將軍府設宴?”

水袖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

“今天什麼時辰。”她雙眸深處有淚光在閃爍,終於,重生了這麼多日終於可以去見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是和他們初見時一樣。

“今晚酉時”水袖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顧畫蕊緊要牙關轉過身,想讓水秀知道他心中有多少的大悲大喜。

站在她身後的水袖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剛才還興高采烈,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

“好的,小姐。”

水袖出去之後,顧畫蕊轉過身走到衣櫥前拿出了一件燙金的牡丹長裙,抖了抖那裙子依舊嶄新如初。

她穿好那長裙,對著房中的菱花鏡,仔細的描了妝容。青黛畫眉,胭脂鋪麵,唇上殷紅一點,那鏡中的人立刻就光彩了起來。

終於要見到他了嗎。

當天晚上,將軍府裏燈光璀璨,來來往往的人都是皇宮的達官貴人,顧畫蕊一身暗金色的牡丹長裙看著她清秀的臉蛋更加精致,而她旁邊站的顧落漱一身淡粉色的翠煙衫,下身是白色的梅花百褶裙,一派婀娜。

顧畫蕊剛一落座,就聽到有人譏諷,抬頭一看,發現顧落漱的眼神一直打量著她。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穿什麼來,原來不過是一個早就過時的貨色。”

顧畫蕊垂眉低低的笑了起來:“再怎麼過時也是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她這麼一說顧落漱頓時被堵得什麼也說不出口。

將軍府裏歌舞升平,人潮湧動。

顧畫蕊坐在一旁看著站在中間咿咿呀呀唱戲的戲子,緩慢的隨著那拍子拍動著手。

天色越來越黑,將軍府卻越來越亮,人越來越多。

聽說這次是他大勝歸來,所以皇帝特意派了二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前來祝賀。

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意氣風發的模樣吧,真的有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重生,她怕是再也不會看到他了。

顧畫蕊低垂著密如蝶翼的睫毛,她慢慢抬起暗金刺繡牡丹的華美廣袖,將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一分一秒也沒有錯過,男人彎下腰將那帕子撿起道:“你的帕子掉了。”

顧畫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瞬間好像他沒有重生,他們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又再次相遇了一樣。

眼前的男人又一張格外清俊意氣風發的臉,他是極英俊的,許是多年在戰場的關係,練就了他周身強硬的氣場和不苟言笑的臉。

隻有她知道在他的冰冷下麵是怎樣的柔情。

顧畫蕊接過帕子,隻道,謝謝,便與他擦肩而過。

男人慢慢的走到主座坐下,顧畫蕊坐在底下看著他,他的眉眼和剛毅的臉龐無一不是陌生而又熟悉。

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間,整座將軍府裏的人都噤了聲,等著他開口說話。

“開始吧。”簡單的三個字把他的冰冷詮釋得淋漓盡致。

頓時沉默了一陣的將軍府又熱鬧起來,到處都是杯觥交錯,人聲鼎沸。

掛在樹枝和屋簷上的燈通透的如滿天繁星。

“我就說你今天為什麼打扮成這樣,原來是想誘惑夜將軍啊。”嘲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顧畫蕊頭也不轉,嗤笑道:“沒有你心機深重。”

正巧,這時候顧長衛走到將軍麵前去敬酒去了,完全沒有感受到這裏的火氣衝天。

顧落漱完全經不起她的挑釁,直接走到她麵前,狠狠的說道:“你說你現在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以為夜將軍能看上你?”

顧畫蕊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