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有點不懂,卻不再問了。為啥他說沒意義?難道根本沒好處?顯然不可能。那就是說這好處根本不可能得到咯?我又看了那三座雕像一下,這三個家夥有那麼強?無論水果團還是菊花會,得到劍和號角之後不可能懸崖勒馬,傳送門就在眼前忍得住好奇堅決不進去看?因此九淺即便真的嘴上說過‘之後一切自便’,兩大公會齊集山頂的情景也肯定早在他意料之中。這三個野蠻人如果真的強到那種程度的話——令這裏所有人全撲,事後也怪不到九淺身上,‘一切自便’嘛……
但是,九淺的最終目標難道不是跟這3個野蠻人有關的?那又是什麼呢?
此時九淺的裝神弄鬼已經結束。他開始昂起頭,兩手高舉,用一種我們不明其意的音節大聲的念著什麼……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座斜麵石台上的銘刻開始蜿蜒亮起,並開始搖晃。這搖晃似乎帶動了整座山峰,連我們腳下石麵也在輕輕顫動。那三座雕像也不出所料的產生了變化,同時泛起金光,金光很刺眼,那光澤伴隨著九淺的咒語一收一斂,愈演愈烈。
終於,鏗鏘一聲——像聖鬥士穿上聖衣時的那種金屬撞擊聲——金光漫撒開去,山頂呼呼的烈風繚繞幾下突然停了,所有人都在屏息關注著這變化,平台上一下子靜了下來。
一個粗豪宏亮聲音像是從天頂又像是從腳下的山腹中傳來,震得人耳朵嗡嗡的。那聲音氣勢十足,似乎並不是單一的,而是幾個聲音重疊起的合聲,有點像回音,但卻聽不懂在講什麼。
隻有九淺撫胸微躬,似乎在謙卑的聆聽,時不時應答一兩句。
聽不懂咋辦捏。雖然明知無用,我還是問了下崔三,崔三再次證實九淺說的肯定不是精靈語……我著急啊著急,抓耳撓腮恨不得將九淺綁起來嚴刑拷打。到處張望試圖發現一點什麼端倪。
突然眼角餘光帶到身後的綠色傳送門——“會意”?不知道有沒有用?姑且一試。
趕緊掏出那枚“蜻蜓法典”的徽章戴上——此時那聲音突然又拔高了一個調子,以更為短促激昂的語調詠唱起了什麼,幾個音節就停一下,很有韻律和節奏感。就好像之前念的是首散體長詩,而此刻念的是四字一頓六字一停的駢文?
我瞥見胸口徽章的蜻蜓翅膀微微一振,隱約的翠色流光一閃而滅,耳朵裏轟響一下,似乎被人拔去了一對塞在雙耳中的塞子。馬上發現那聲音說的話我能聽懂了——
“……得見其麵者茫茫已稀,
得聞其秘者悠悠毫末,
得悟其道者寥寥殆語,”
得忘其身者寂寂無形……”
嗯?這什麼玩意?繼續聽,唱詩貌似卻已結束,那聲音越來越高,如同咆哮——
“……吾等,乃古代天選之人,內法蘭鎮守之魂……凡欲往窺沉濁者,須先敗吾等……”
靠,真掃興。我還以為有什麼新花樣,說來說去還是老套路。
就因為是什麼天選的‘古代人’,所以就給老子全部翻譯成文言文?太惡搞了一點吧這段劇情編的……
此時雕像光芒幾乎斂盡,九淺突然急速後退,遠遠往水果團大部隊身後躲去……
那聲音最後暴喝一聲——
“來將通名!”
九淺邊跑邊大喊應答一聲,報出自己的名字,“九淺!”
卡卡悄悄捅了下我腰後,我疑惑的看過去,卡卡低聲提醒道,“他報姓名用的是人族語。”
嗯?九淺是人類,也就是說用的是本族語?
此時菊花會人群中一個精靈戰士緊跟著高聲喊出,“祝童!”
精靈語!
原來我戴上蜻蜓法典之後不僅可以聽懂蠻語,連別的語言也能理解。會意……果然是會意啊!
一想到這,我立刻條件反射,有樣學樣地用獸人語大聲報出了我的姓名,“雷老虎!”
聽到我突然發神經似的跟著大喊,九淺還抽空朝我這邊瞅了一眼,眼光戲謔。
卡卡反應很快,幾乎與我同時報出了他自己的名字,可惜他名字長了點,“大家卡才是真的卡!”
隨後兩邊的人群中接二連三地有人看出些端倪,零零碎碎的有十來個人相繼報名。
此時三座雕像已經全都化為真人,從雕像底座上跳下,報名聲依舊陸續響起,也不知道有幾個是有效的……
我愛榴蓮與挪雲全都一臉凝重,兩排坦克同時挺身舉盾,法師開始施法,弓箭上弦,盜賊隱身,牧師早就加完BUFF,在隊伍後方弧狀排序,緊盯著團隊頻道中坦克的血量,隨時準備鏈式治療……
陣勢儼然。
三麵之中,隻有我們這麵最為勢單力薄……雖然對類似狀況早有心理準備,事到臨頭依然忐忑不安。
隻望三位大俠有風度一些,不要先挑軟柿子捏才好。
那三個‘古代’野蠻人全都體型魁梧,比我們先前在村子裏看到的那些普通野蠻人還要高出不少,身上並沒有穿戴什麼盔甲之類的,簡單的獸皮斜裹著胸膛……跳下來之後,並沒有立即發飆,而是同時高舉武器原地大吼,隨著大吼,三種不同形狀的波紋成圈狀散開,三人腳下都攏起明滅朦朧的光暈……
與此同時,一道類似的波紋從水果團那邊蕩起,我愛榴蓮如出一轍地舉劍大喊,連喝兩聲,就是兩次不同的光圈漫起,所有水果團成員身上光芒一凝,無形中氣勢又添三分。我愛榴蓮高舉著的那把造型古拙的曲頸劍正燁燁生輝……‘發光’了!正如九淺所說……
我遠遠的看著人群中的我愛榴蓮。老實說論形象這家夥確實很不賴,也不知道這個造型是不是他特意選的,一見就讓人覺得豪氣又誠懇——就像喬峰那種氣質。再配上一身威武的鎧甲和他那媲美奧斯卡影帝的表情,確實很容易贏得人的好感與信任。水果團能在這麼多華人大型公會中占得一席之地,紛爭糾葛這麼久而不倒,確實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不過這家夥的人品嘛……當然當初他之所以敢陰我,也是因為在他眼裏,那時的我隻是個剛混出點小名氣的新人,無名小卒一個,即使得罪了我也沒什麼了不起。如果把那時的我換成‘九淺’這個名字,恐怕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我突然有些好笑的發現,雖然我自己的人品也很爛,但卻依然毫不猶豫的鄙視其他跟我一樣人品不好的人……所謂“食指指著別人,還有三根指頭指著自己”,大概說的就是我這樣的吧?哈哈……
卡卡見我似乎有些走神,喊了我一聲,“等下怎麼對付?隨機應變?”隨機應變的意思其實就是啥辦法沒有,瞎蒙……
我又掃了一圈,挪雲的北風號角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嗚嗚的螺聲中,一道肉眼可見的巨大風卷從天而降,將菊花眾們全部圈在其中,隨後風卷散去,所有菊花眾的腰側多了一圈旋轉不息的小型颶風盾……
我看著挪雲那邊,朝卡卡低聲叮囑,“等下分散逃跑,我往水果那邊,你往菊花那邊,有機會盡量盯著挪雲,隨時準備揀他的號角。”
“揀?”卡卡的表情有些驚訝。
我點頭,眨眨眼道,“不要主動摸他。但是掉在地上的東西嘛……你自己看著辦,我也不能肯定,說不定可以揀的。”
我還想再對崔三雪大他們吩咐幾句,卻已經沒機會了。
天不從人願,雖然我們這邊隻有幾條小雜魚,但三個野蠻人顯然不懂什麼“集中優勢兵力”,或者他們覺得沒必要?三人兵分三路,衝向我們這邊的是那個拿著長柄斧的,不知道他是費拉拉陀?卡卡瑪辛?還是馬拉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