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破曉,天穹之邊,啟明星若隱若現。
“咕,啯,啯”公雞叫鳴,徐福從小聞雞而起,苦讀詩書,對雞叫聲很敏感。
徐福想起了家中那隻公雞,非常挺拔高大,紅冠碩大無比,稱得上是雄雞中的霸王,自己叫它霸王雞。每次霸王雞高歌,天下白,有君王氣概。
他想家了,但他在心裏,暗下決定:一定要闖出一番名堂,風風光光地回去。有了冉給的一錠黃金,他解了燃眉之急。
徐福揉揉眼,想到了冉,四處張望,發現沒了冉的蹤影。那是夢麼?看見地上有血跡,那錠黃金在枕頭邊,徐福才確信,不是夢是真的。
冉有一股神秘氣息,大夏天的,穿著長袍,他不熱麼?冉的神秘,當然不止於此,具體是什麼,徐福也說不出來,但那種感覺,確實很濃。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再相見。
“管他呢,不過萍水相逢,過路人而已,不想了!”以前在家,每日早起讀書,如今也不用讀了,徐福決定,大睡一個回龍覺,要睡得飽飽的,補償以往的“過失”,於是掉頭又睡。
再次睜來眼時,已是正午,徐福被餓醒了,還有些迷糊。半晌,才逐漸清醒,他收拾了下,走上城街,陽光明媚刺眼。他準備找個飯館,大吃一頓,順便避暑。
握了握那錠金子,他深深感覺到,放在自己兜裏的金子才最實際。
“公子,慢走。老乞丐觀公子麵相,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當大福大貴,卻被黑雲籠罩……”一個老頭橫空出世,自稱老乞丐,擋住了徐福去路,也不管徐福的反應,強拉住他的手,一副諂媚笑相,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話。
其實,老乞丐並不老,至少給徐福的第一映像,是這樣的。他不過是頭發蓬鬆,不修邊幅,顯得很滄桑罷了。
徐福仔細觀察,見他這人相貌清秀,身著搭配卻很怪,極不和諧,一身白卦,破爛不堪,但又極其幹淨。可以說,白卦上沒有一點瑕疵,一塵不染,卻又開了幾個洞。腳下更誇張,左鞋上的洞更大,直接讓大腳拇指露了出來,還不時地搖動,有點兒可愛。
“是麼,你說說,我怎麼大福大貴,又怎麼又被黑雲遮了?”徐福對老乞丐並不嫌棄,自己本就是貧窮子弟,在鄉下,穿的更破更難的,多的去了,早就司空見慣了。徐福對算命的本來是有些反感的,但他還是陪著笑,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若料得不錯,公子可是失意書生,落榜了?”老乞丐頭一揚,雙手後背,眯著眼,故作高深神態。
“這可不算本事,我是書生,一看我的打扮便知,何況,我還背著書框。而中榜的書生,還不足一成。我中榜或落榜,那就隨你猜了,不是麼?”徐福在書中,沒有找到黃金屋,也沒有看見顏如玉的美人,卻也因為背書,講究個字不漏,而變得心思縝密。
“那我要是說,你是第二次落榜呢?”老乞丐突然睜大眼,目光炯炯,雞窩頭斜著伸向徐福。
徐福很詫異,難道,這老頭兒真是高人?機不可失。他急忙問:“你快說說,富貴和黑雲,是怎麼回事?”
“嘿嘿,這個嘛……”老乞丐不斷地搓手,笑聲和樣子,都猥瑣至極。
“你這老頭兒,怕是打錯注意了。你看看我,和你一樣,窮得叮當響,要錢,沒有!”徐福果斷聲明,沒錢!
緊接著,他頓了頓,也嘿嘿笑了起來,如老乞丐一般猥瑣,用商量和哄騙的口氣說:“不過,你可以先告訴我,怎麼做才能富貴?等我有錢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你要多少,就是多少,決不討價還價,怎麼樣?”
“這小子,不好忽悠!”老乞丐直翻白眼,大聲道:“談錢多俗,我是這樣的人麼?”
徐福暗暗罵道:“算命的,大多七分騙,三分猜,最終目的,還不是為了錢。你這猥瑣樣,不正是這種人麼?”
但他卻沒有說出來。依舊追問:“那你說說唄,我的富貴事,若真富貴了,還會虧待你這個大恩人?”
老乞丐仰頭望天,洋洋得意道:“看麵相,手相,測字。那些都是小二科,皮毛而已,老乞丐不吹牛,掐掐指便能知曉,當然,那是說算過去的事。比如,看到你的麵相,要算你的過去,我自然瞟一眼就知道了。但若要算未來之事,便屬於盜天機了。一則要本事高,還費力,二則盜天機,本就是在違逆上天,那可是很危險的事,一個不留心,五雷轟頂,屍骨無存。不過嘛,嘿嘿,你運氣好,遇到我了,我有這本事,也最喜歡逆天而為了。”
盜天機,談何容易?未來,是不可預知的!富而貴的人,一夜間,傾家蕩產,淪為奴隸,階下囚的,比比皆是。而又有多少人,做著一夜爆富的美夢,鹹魚翻身,誰又能說得準呢?反正在徐福看來,這老乞丐是說不過準的,不然,他怎會如此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