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端著茶水上了二樓,一踏上二樓,頸上驟然多了幾柄刀刃,抬起頭來,二樓全是風流店的故人,當先的一人就是白素車。白素車見她上來,刀刃加勁,冷冷的問,“是你,你來做什麼?”阿誰低下頭來,“我在半路上被桃姑娘的手下擒住,聽說尊主會來,所以桃姑娘送我來。”白素車目光微微一閃,“當真?”阿誰點了點頭。白素車收刀而起,其餘幾人也跟著收回兵器,“桃姑娘不來此地,怎會送你過來?”阿誰低下頭,“我被小靜擒住。”白素車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坐下吧,聽探子回報,已有了柳眼的消息,你坐在窗口,讓四麵八方都能看得到你。”她手指掛著林逋的窗口,阿誰走了過去,麵向窗口,窗下掛的就是林逋。
二樓有人端著一盤豬腳已吃得滿麵是油,這人奇肥無比,斷了一手,正是撫翠。見白素車指揮阿誰站到窗口,她哈哈一笑,“這丫頭竟然沒死,倒也奇了。有她站在這裏,不怕尊主不來啊!我看是不是也要把她手腳縛起,掛在林公子旁邊?如此郎才女貌,一雙兩好,不掛當真可惜得很。”
二樓另有一人渾身黑衣,麵上戴了人皮麵具,站在一旁,目光在阿誰麵上一掃,精光閃爍。白素車淡淡的道,“東公主的想法不錯,我看就把這丫頭也吊下去,以免另生枝節。”撫翠連連點頭,“我來綁!”白素車冷冷的道,“你若是偷偷捏斷她手腳,萬一柳眼回來為她殉情,鬼主麵前你擔待得起麼?”撫翠的咽喉咕嚕一聲,怪笑道,“素素真是我肚裏的蛔蟲,你來綁吧。”
白素車自袖中摸出一塊白色手絹,將阿誰雙手縛起,提了起來扔出窗外,懸在林逋旁邊。阿誰一派順從,並不反抗,不料剛剛把阿誰扔出去不久,外邊圍觀的眾人起了一陣輕微的議論。白素車和撫翠驚覺不妙,雙雙探頭出去,就在她們探頭的刹那,掛著阿誰和林逋的繩子突然斷開,阿誰大叫一聲,“妹子快逃!”隨即摔了下去。
一塊淡紫色的帕子迎風飄起,上麵以眉筆寫著兩個大字“救人”,此時正隨風越飄越高。阿誰和林逋兩人突然摔下,兩道人影電光火石般閃過,接住二人,輕輕落地。白素車和撫翠微微變色,這兩人,一人是峨眉文秀師太、一人是“霜劍淒寒”成縕袍。
原來阿誰在第一次上樓之時便暗寫了那“救人”二字的手帕,寫完之後下樓,端了盤子上去,把手帕攥在手裏,掩在茶盤之下。白素車把她扔了出去,她手心裏攥著的手帕隨即揚出,外邊都是武林中人,眼光何等犀利,自是一瞬之間都看清了。然後她不知用什麼方法弄斷繩索,導致她和林逋兩人臨空跌下,脫離控製。
文秀師太和成縕袍兩人武功卓越,既然事先提醒,出手救人並不困難。阿誰被文秀師太接住,落地之後喘息未定,手指著林逋,“保護……保護這位林公子。”成縕袍認得阿誰,知她和唐儷辭關係匪淺,當下招呼一聲,中原劍會的人馬將阿誰和林逋團團圍住。樓上撫翠和白素車探出頭來,已是為時已晚。
“他們都是風流店的人,已知道柳眼的消息,這位林公子是柳眼的恩人,他們料想他會來救人,所以把他掛在樓頭。”阿誰急急解釋,“成大俠,猩鬼九心丸的解藥隻有柳眼能製,當今天下誰都想生擒柳眼。而他必然會來救林公子,所以務必保護林公子的安全,不能讓柳眼再度為風流店控製。”文秀師太奇道,“你是什麼人?”阿誰站在當地,低下頭來,“小女子一介平民……”成縕袍一手扯斷她手上縛的手帕,淡淡的道,“這位姑娘是唐公子的朋友。”阿誰搖了搖頭,急急道,“我還有個妹子,方才在麗人居內,現在不知如何了,還請成大俠派人尋找。”她還沒說完,玉團兒抱著鳳鳳已從麗人居後奔了過來,“阿誰姐姐!”她眼見玉團兒無事,頗是鬆了口氣,把她和鳳鳳摟入懷中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