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之五(1 / 2)

“這……這隻能怪前輩不好。”鐵靜又是想笑,又是替雪線子發愁,“之後呢?”宛鬱月旦悄悄地道,“前輩逼於無奈,孩子都生啦,他隻好娶了那美貌女子為妾。”鐵靜歎了口氣,誰都知道如今雪線子無妻無妾,孑然一身,誰知他也曾有嬌妻美妾的一日。宛鬱月旦繼續道,“他那發妻聽說他成婚的消息,一氣之下孤身闖蕩南疆,就此一去不複返。雪線子思念發妻,於是前往南疆找尋,一去就是兩年,等他尋到妻子,已是一具白骨,聽說是誤中瘴毒,一個人孤零零死在密林之中。”鐵靜安靜了下來,心裏甚是哀傷,宛鬱月旦又道,“等他安葬了妻子,回到雪荼山莊,卻發現妾室坐在山前等他歸來,身受高山嚴寒,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鐵靜戚然,重重吐出一口氣,“兩年?”宛鬱月旦點了點頭,“他去了兩年,回來不過一個月,妾室也撒手塵寰,留下兩歲的鍾姑娘。他從不認是鍾姑娘的生父,我想……也許是因為愧對他的發妻和妾室,也可能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知道娘親是因他而死,總之……”他悠悠歎了口氣,“前輩的一生不盡如意。”

“但鍾姑娘怎會被誤認為琅玡公主?”鐵靜低聲問,“她自己隻怕不知道身世,一旦真相大白,豈非欺君之罪?”宛鬱月旦搖了搖頭,“這事非常棘手,極易掀起軒然大波,紅姑娘雖然並無回歸之意,但柳眼必然知道她的身世。”他輕輕籲出一口氣,“她癡戀柳眼,必定對他毫無保留,而柳眼若是知道,或許鬼牡丹也會知道。一旦鬼牡丹知道紅姑娘才是公主,他就會拿住紅姑娘,威脅鍾姑娘。”

“威脅鍾姑娘和趙宗靖、趙宗盈,以禁衛軍之力相助風流店?”鐵靜聲音壓得越發低沉,“可能嗎?”宛鬱月旦又是搖了搖頭,“禁衛軍不可能涉入江湖風波,就算要用其力,也是用在宮裏。”鐵靜深為駭然,“鬼牡丹想做什麼?”宛鬱月旦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兩人一起沉默了下來,方才輕鬆愉快的氣氛蕩然無存。過了好一會兒,鐵靜低聲問,“這種事,唐公子會處理麼?”宛鬱月旦微微一笑,“會。”鐵靜苦笑,“這等事全無我等插手的餘地,說來唐公子真是奔波勞碌,時刻不得休息。”宛鬱月旦靜了一會兒,“他……”鐵靜聽著宛鬱月旦繼續說,靜待了片刻,隻聽宛鬱月旦的聲音很溫柔,“他若是沒有這麼多事,想必會更寂寞。”

兩人坐在地上,一隻雪白的小兔子跳了過來,鑽進宛鬱月旦懷裏,他輕輕撫了撫兔子的背,“江湖腥風血雨,我覺得很寂寞,但有人如果沒有這腥風血雨,人生卻會空無一物……”

“宮主!宮主——”門外突然有腳步聲疾奔,隨即一人“碰”的一聲撞門而入,鐵靜掠身而起,喝道:“誰?”宛鬱月旦站了起來,隻見闖進來的人滿身鮮血,碧綠衣裳,正是本宮弟子。鐵靜將他一把抱住,那弟子後心穿了個血洞,眼見已經不能活了,緊緊抓住鐵靜的衣裳,喘息道,“外麵……有人……闖宮,我等擋不住……宮主要小心……”話未說完,垂首而死。宛鬱月旦眼神驟然一變,大步向外走去。鐵靜將人放在椅上,緊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