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板的地麵光可鑒人,倒映著天花板上的巨型水晶燈光,就像灑落了一地鑽石。
白瓊卻沒有時間欣賞這奢華富麗的場景,她剛從房間裏衝出來,灑滿鑽石般的地麵晃得她一陣頭暈目眩,腳下踉蹌了兩步,連忙扶住走廊旁的牆壁才穩住身形。
我現在,很不對勁——白瓊抬手揉了揉眼睛,腦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但現在她已無暇去細想問題出在自己喝的水還是那個男人手中的香煙。她此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盡快離開這裏!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更令人恐怖的是,那步伐並不匆忙,似乎篤定她逃不掉,於是一步步地緊逼卻又給她希望,好欣賞她慌不擇路又無處可逃的醜態。
暈眩的感覺越來越重,在跑進一個大廳的時候白瓊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下一秒,有人扯著她的衣領,把她拉了起來。
“啊!”白瓊恐懼地尖叫了起來,拚命掙紮,“你放開我!”
“你跑啊,你怎麼不跑了?”令人作嘔的濕熱呼氣噴在她的臉上,男人淫邪地看著她秀美的側臉,“出來賣還這麼矯情?你以為你是什麼落難公主嗎?”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兩人的糾纏引起了過路人的注意,漸漸有人停下了腳步,在不遠處指指點點,卻無人出手相助。畢竟在這個打著會所的名號,實質卻是供上位者尋歡的銷金窟的地方,不亂管閑事是所有人的共識。
隻有一個帶著耳麥的服務生,在男人想要拖走白瓊的時候,謹慎地阻擋了一下。
“劉先生,這位女士不是我們這裏的……”
“我知道她不是你們這的,這是我叫的\'外賣\'!”劉先生冷笑著說。
在這個地方,外賣當然不是指一份叉燒飯或者一碗河粉,而是客人玩膩了會所內的女人,或者出於別的原因,從別的途徑帶進來的流鶯。會所並不禁止客人這麼做,所以盡管服務生有心阻止,此時也因找不到理由而麵露猶豫之色。
而被流鶯搶走生意的會所內的女人們,聽到劉先生的說辭,立刻紛紛冷嘲熱諷了起來。
“裝得這麼三貞九烈,還不是跟我們一樣。”
“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欲拒還迎,手段高著呢!”
“別看她穿得這麼良家,其實髒得很呢,說不定還有病!”
在那些話語中,似乎還隱藏著一聲類似於按下手機拍照鍵的“哢嚓”聲。
隻是所有的這些聲音都忽近忽遠,聽不真切。白瓊驚恐地發現自己的五感都在逐漸混亂,手腳的力氣也越來越小,迷藥的作用已經慢慢地控製了她的身體。如果自己在昏迷的情況下被這個男人帶走會發生什麼事,她稍微想象一下都嚇得渾身發抖。
哪怕是死,也不能讓這個人帶走自己。
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白瓊猛地掙脫了劉先生的手,衝勁帶著她往前跑了兩步,失去平衡的身體跌入一個有力的臂膀之中。男用香水的冷冽氣息衝入鼻翼,令她的頭腦有了片刻的清醒。白瓊倉皇地抬頭,正對上一雙幽深的黑色眸子,俊美的臉龐顯露出焦急和關切的神色。莫名的熟悉感使她死死地抓住麵前這個年輕男子,像沉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