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溫哥華,瀟瀟細雨。自從位於溫東45街的小餐館歇業以後,嚴新閑下來重新練功,數月下來,竟也恢複了六七成功力。小芬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溫存又賢惠,嚴新每天心裏都感到熱乎乎的。這一天,接到了大哥嚴建國的電話,邀請他倆回國觀看奧運會,夫妻兩人其實早已思鄉心切,於是收拾行裝,啟程返國。經過了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加航波音767徐徐降落在了首都國際機場。回到熟悉的四合院,望著眼前空蕩蕩的院子,蒼老的大哥,大嫂已逝,人去樓空,不由得心中都是一陣酸楚。院子裏有人到訪,嚴新出門相迎,卻是認得,來人是京城有名的音樂人白歌,也是同一個胡同裏的鄰居。互道寒喧之後,賓主落座。“我在胡同口看到就像你,怎麼,大師也‘海龜’了?”白歌問道。“我們是回來觀看奧運比賽的。哎,老哥怎麼愁眉不展的?”嚴新關切的說道。老曲作家接連歎氣,將其在香格裏拉拍戲遇到靈兒及後來的事情告訴了嚴新,最後說道:“那姑娘的來曆一定不凡。”嚴新忙問道:“你說那個小女孩叫‘小祖師’?”“是啊,你認識?”老人詫異道。嚴新笑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東西,何止是認識。”他大致敘述了小祖師的來曆,但是卻不知道那個叫做靈兒的姑娘。談得默契,不覺天色已晚,小芬早已備好了酒和幾樣小菜,大家坐下邊吃邊聊。“嗡嘛呢缽彌吽比拉匝布娑哈……”小芬歎了口氣,幽幽念叨著。“是啊,唐山小兄弟年輕有為,救了三峽卻犧牲了自己,就這樣默默無聞的去了,同黃萬裏教授一樣都是千古之英雄啊。”嚴新悵然若失。小芬不知道,真言一但催動,其心靈感應早已傳出,隻是她無甚功力,輻射範圍有限,不過百十公裏而已,但卻已經足夠了……。唐山正在京城。自從“幸福abc”行動組撤走以後,神醫從公安局打探到了原因,知道了小祖師與靈兒在京的消息。最後,大家一致願意陪同馮布衣進京尋女,唐山母親也有意返鄉給唐山父親上墳,於是眾人一路風塵仆仆趕到了京城。唐山自從被吸入了‘蟲眼’孔洞後,並不知嚴新和小芬移民去了加拿大,所以一直認為他們仍在京城。此刻,唐山感應到了真言的訊息,告訴了眾人,於是大家一同急匆匆趕往西城區北羅鼓巷深處南巷19號,那是小芬和嚴新的家。當唐山一行出現在嚴新和小芬麵前時,他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初的驚愕過去了,大家是又驚又喜,真是恍若隔世一般。重開酒宴,神醫與嚴新互相早聞其名,此刻更是惺惺相惜。聽罷唐山一番時空遊曆和小祖師、太歲母的曠世奇遇,老曲作家及嚴新等人縱是人生閱曆再多,也已是匪夷所思,超出想象,不住的嘖嘖稱奇。“原來靈兒是太歲母所變化,實乃神奇至極,這人世間又有多少難解之謎啊。”嚴新感慨萬千。“那你額上的蟲眼是怎麼一回事?”嚴新問道。這時,唐山母親長歎一聲:“山兒剛出世時,那個護士長發現了孩子頭皮下密密麻麻的眼睛,醫院說是畸形兒要抱走,我是半夜裏跳窗逃走的。”嚴新點點頭說道:“唐大嬸當年在地震後的廢墟中尋夫三天三夜,不料胎兒吸收了震亡的25萬怨靈的磁場,孕育了蟲眼。那25萬怨靈瞬間爆發出來的生物磁場強度,催爆了黑球,炸通了多維空間的時空隧道,原來蟲洞是需要這樣打開啊。”馮布衣突然插嘴道:“我一直想問神醫,究竟什麼是‘萬屍眼’?”神醫與唐山麵麵相覷。唐山慢慢解開了纏在額頭上的黑巾,密密麻麻的眼睛不見了,前額上是粉紅色的新生的嫩皮……“這是……”馮布衣大吃一驚。神醫道:“小祖師夢中回憶起了吸石洞石壁之上的肉碼文,太歲母須吞服萬具屍體上的眼睛方可催化變形,名曰‘萬屍眼’。此事不可能辦成,朗朗乾坤,到哪兒去找一萬具屍體?還要摳出屍體上的眼睛?”神醫看著唐山,又接著說下去,“於是我想到了唐山……”“蟲眼?25萬人……”大家身上一凜。“是的,唐山願意為太歲母一試。但取出蟲眼,極有可能危及唐山的生命,我著實難以下手。可是他意已決,一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想我神醫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縱是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敬佩萬分。在觀音洞內,正當我猶豫不決之際,唐山竟然運功自己抓出蟲眼!若不是有小祖師的那株雄血蓮花,恐怕神仙也難以救其命了。”神醫不住的搖頭。唐山淡淡一笑。清晨,深灰色的捷達轎車駛出了北羅鼓巷。嚴新自忖靈兒服用了萬屍眼,那25萬怨靈的生物磁場非同小可,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應該可以在一定的距離內探測到的。他把自己的想法講給大家聽,都認為或許可行,於是決定第二天開著嚴建國的車在京城裏四處尋找。一輛黑色沃爾沃悄悄地尾隨跟蹤而去。懷特和布萊恩相對一笑,接連監視白歌幾天,始終沒有發現異常,昨天下午,看到他來到19號門牌的四合院,傍晚時分,竟然發現唐山母子、神醫和小祖師的父親來到了這棟院子,“有誌者事竟成”,中國人的古老格言可是千真萬確的哦。不久,他倆就感覺有點兒不對頭,目標怎麼老是在城裏兜圈子?中午時分,兩人沮喪到了極點,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可是捷達車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謝天謝地,總算停下來了。布萊恩看了下儀表盤上的gps全球衛星定位儀,屏幕上顯示目前位於北京西山附近的一個地方。布萊恩靠在座椅上,愜意的嚼起了巧克力,需要補充熱量了。一條岔道通向了山穀,遠遠的可以望見那歐式別墅尖尖的紅色屋頂。“就是這裏了,我的氣遁術已經感覺到了那個熟悉的磁場,特征與在火車上第一次遇到唐山時的一樣,25萬怨靈,不會錯的。”嚴新肯定的說。“快開進去看看!”馮布衣想到與女兒近在咫尺,不由得焦急萬分。捷達車緩緩駛入岔道,來到了別墅鐵門前。雕花鑄鐵柵欄門緊閉著,透過柵欄空隙可以望到裏麵的花園,有兩個穿著深色西裝、身材結實的青年人發現了來車,警覺的走過了。“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裏是保密單位,沒事請離開。”問話的青年人右手習慣性的搭在領帶旁。“好像是佩槍的。”嚴新悄悄說道。“我們是來找孩子的,6歲的小女孩走失了,這位就是她的父親。”嚴新指了指馮布衣。“這裏沒有見過小孩,請到別處去找吧。”那青年人彬彬有禮。唐山走上前來,密宗行者的裝束引起了青年人的注意,他倆警惕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奇怪的僧人。唐山目光炯炯,直視他們的眼睛,心中默念移魂咒……兩個年輕人懶散的放下了手,眼光黯淡迷惘,慢騰騰的開啟了鐵門,麵無表情的放他們進去,白歌暫留在車上。別墅一樓側邊是一個裝飾豪華而溫馨的餐廳,白夫正在陪著靈兒和小祖師用餐。馮布衣一頭撞進來,卻愣在了那兒,隻見小祖師端坐在餐椅上,胸前係者白色餐巾,雙手正在用力的撕扯著一隻紅彤彤的巨大的龍蝦,嘴角四周沾滿了調味醬……白夫猛的跳將起來,喝問道:“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爸爸!”小祖師大聲叫起來。馮布衣淚水直轉,抱起女兒,顧不得蹭了一臉的調味醬。嚴新望見危襟正坐的靈兒,心想果真是絕色美女,“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古人所言不虛啊。神醫向白夫解釋,父親千裏迢迢尋親,並反問她倆人何以在此。白夫鄭重言道:“事關國家機密,你們不能帶走她們。”“你這個逆子!躲到這裏享福,氣死我了。”白歌在車上按耐不住也溜進來了。“爸爸?”白夫十分驚訝。在父親的一再逼問下,白夫隻得道出實情。說罷,掏出一份靈兒的體育競技科目記錄表,證明靈兒已經秘密打破了多項世界紀錄。“再有一周就是北京奧運會開幕式,17天的比賽一結束就可以送回靈兒。你們想想看,13億的中國人不就是期待這一天麼?5000年的中華文明終於可以揚名於全世界,這是何等的榮耀啊。我們炎黃子孫將證明給世界看,中國婦女是最棒的!”白夫激動得熱淚盈眶。大家望著馮布衣,馮布衣望著小祖師……小祖師也是一臉正義之色:“白大哥說的不錯,反正隻有20幾天了,出出風頭也不賴,不是,我的意思是為國爭光也不賴,白大哥說了,國家會保護靈兒的安全的。”她低下頭看了一眼,龍蝦還在。馮布衣:“好吧,我們等著,比賽一完,我們就接走她們。”白夫大喜:“我會準備好靈兒每場賽事的入場券,你們都去。”談了一會兒,唐山一行告辭,小祖師同靈兒送出門外,那兩個警衛局的人員剛剛緩過神兒來,心中詫異這些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別墅東側的山頭上,懷特同布萊恩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