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中國之大,東西南北之間的經濟、文化差異巨大,在自己每周根據五家傾向和立場決然不同的市場調查公司各自的收視報告作出來的情況綜合分析上麵,也顯示出了相同的結果。隻是自己這幾天不斷的被眼前這個似乎永遠都忙得離不開座位(是真是假,除了楚誌輝和何訪自己誰都不知道,這個誰也包括了身為親密助手的唐凝自己)的家夥支來使去,光是印刷廠這幾天就去了三四趟,一時之間也就沒有想到那麼多。
想到這裏,唐凝的思路突然間停了下來,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一邊是這四、五趟東西大調角的行程以及這些天來夾雜在一起的其他辛苦,一邊是眼前這個若無其事的家夥,剛才被何訪打岔混過去的一陣陣的委屈和不甘重新占據了主導地位,唐凝也頓時也忘了自己剛才親口說的暫不計較的話(當然,說話不算數那也是某些女人獨權,尤其是長得漂亮的那種),雙手從桌子上撈起幾分還沒有被歸攏到一起的文件夾,用力拍打在桌麵上,“啪啪啪——”的敲得山響,玲瓏小嘴也撅起了老高,秀眉倒豎,眼光淩厲,似乎從心底裏湧上來的無名火已經是快要燃到頭頂了,嘿嘿,再嫻靜的小姑娘也總有那苦大仇深的時候,而不幸,僅在咫尺的某人這次說什麼逃不出去了。
“逃不過去,我就,我就裝……”
何訪瞄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心知肚明,那小姑娘肯定是又想起了自己這幾天指喚她到處跑動這件事情來了,唉,剛才那一番臨時拚起來的道理看似雲山霧罩,卻還是沒有把這精明的小丫頭搞暈,這麼快就省過味兒來了。唉,不至於吧,女人就是女人,小肚雞腸的,還是海龜呢,修養一點都沒提高,俺不就是偷個懶嗎,雖然時間長了點,一個禮拜左右,距離遠了點,也就是來回百十公裏,還搭著您大小姐陪進一隻費拉格慕的靴子跟兒?何訪對自己的“劣跡”似乎至今也一點沒有覺悟。
不過行動上何訪卻做好了準備,借著看文件,他把頭埋的更深了,幾乎完全藏在了文件間的後麵,反正是抱定了一門心思,那就是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不想此刻從高角度機位上的唐大小姐看來,彼人之形象無異於縮頭烏龜一般,這下好了,連問都不用再問了,心裏沒有愧,又怎麼會怕成這個樣子,當然唐大小姐此時是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樣子,在對方眼裏也是蠻具備恐怖明星的潛質的。
“何訪——”
一個尖利的女聲在深夜、空蕩蕩的寫字樓中回蕩,正在警衛室裏打盹的兩個保安在第一時間裏被驚醒,惶惶然不知道除了什麼事情,而15樓上那僅有的一片燈光,竟然也在那一霎那,陡然暗了一暗。
不管夜有多長,痛苦有多深,第二天剛一上班,何訪還是早早的帶著飽受了精神和肉體雙重摧殘(這一點純屬主人公主觀臆斷,並不被其他人認可,所以何訪在穿過諾大的公共辦公區時,竟然沒有得到一絲關懷)的身體、所有的宣傳計劃的樣本以及那個萬惡的雙重壓迫的製造者本人一同走進了楚誌輝的辦公室,幾分鍾後,三個人都一起走進了會議室,這一次,所有留在北京的公司人員,都出席了會議,欲望計劃的第一步,專門針對的各地播出機構的宣傳推廣階段,正是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