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漫天,柳絮如煙,如此風景,卻再不會有人走出來讚上幾句什麼“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除了怕被人說成神經病之外,恐怕還很有被蒙頭暴打的嫌疑。
因為這裏是京城,因為現在是初春的季節,每一個出門在外的人,除了不得已的生計奔波之外,最讓人煩躁不已的就是這劈頭蓋臉,不分時間地點,絕不放過你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每一寸地方的空中懸浮之物。
隻是從車裏到門口的短短幾步路,何訪的手已經劃出了十幾個太極乾坤圈,可惜功力隻限於街心公園和非公孫大娘偷師的水平,因此還是有那麼一朵兩朵不開眼的絮狀物突破防禦,將將鑽入何訪的鼻孔之中。
“阿——阿嚏!”
一手剛扶上旋轉門,何訪終於忍不住想要用氣功將那兩個偷襲者噴出,正作勢時,卻突見到一雙如玉雕琢的手同時按在了把手上邊,來不及分辨這究竟是什麼人的延伸,連忙用另一隻手飛一般堵向自己的口鼻之間,千鈞一發之間,脆響總算變成了悶哼,不過原來隨隨便便裝瀟灑般夾在腋下的公文包,也因為一時無人關照,而掉在了地上。
“習慣不好害死人啊!撒了一地惹人笑話不說,連美眉也看不見了!”
早顧不上檢視那雙玉手主人是誰的何訪,裝作聽不到耳邊的嘻哈笑聲,一邊蹲在地上,把沒有拉嚴而散落了一地的零碎重新歸攏到包中,一邊不斷的在心中又一次暗罵自己這不細心的毛病。
正當此時,一雙如同剛才所見玉手般瓷白顏色的嫩滑小腿出現在何訪的眼前,何訪的眼光頓時放棄了尋找下一個失散的包中夥計,而是不由自主的順著那雙似乎過早的敞露在初春乍暖中的小腿往上尋去。
“標準!標準的側蹲姿勢,完美的防走光訓練,一定是經常出入公開場合的職業女性……”
當何訪正在不無遺憾的感慨之時,那雙小腿的主人開始動作了起來,不是何訪渴望看到的動作,而是,而是開始幫助何訪收拾起地麵上剩餘的零碎物件。
何訪一愣,放棄了慢慢尋覓美麗風光的想法,猛一抬頭,卻見到一張美麗,但是陌生的麵孔。
“謝謝,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何訪馬上連聲道謝,在一群尋找樂趣的旁觀者中間,一位美麗的小姐,卻主動的來幫助你消除尷尬的印記,這樣的好事,當然要很鄭重、很誠懇,很認真的表示一下感謝才好。
“嘻嘻,不用客氣,何總。要不是剛才您因為怕噴到了我,也不會把公文包掉在地上,我幫您是應該的。”
美麗的笑容如醇酒,讓何訪那本就不大好的酒量,一下子被醉在其中。
“啊,果然是她,那雙腿和那支手是如此的相配,早就應該知道周圍這群腦滿腸肥的大叔大嬸們,是不可能有這麼一副動人肢體的。嗯?她叫我什麼?何總嗎?”
何訪猛然從對麵那片豔麗景色中抽離出來,再次投過去的目光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疑惑。
“嗬,何總不認識我是嗎?其實我們確實沒有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