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磨礪的久了,朱少中可是絕不會真的像表麵上一樣,對自己持有股份的產業完全放手,不去關心過問,隻是他過問的方式沒有那麼直接,而且公司的決定權也一直掌握在何訪的手中,在外人看來朱少中隻不過是一個對新興媒體產業很有興趣的外行股東罷了,根本不會想到很多問題,何訪都像今天這樣,來征求他的意見。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對於楚河發生的一切,包括它的生存條件、政策環境、競爭對手等等,朱少中都一清二楚,這當中,自然也包括了穀致華。
“阿訪,讓穀致華去負責南方市場這件事,隻是你自己想到的,還是有人也提議過了?”
朱少中看似隨意的問道。
“哈,神了,朱哥,您今天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感應,怎麼什麼都能猜到?剛才你猜到我要派穀致華去,說起來還算是有道理,可你怎麼會連有人推薦向我讓她去也能猜得出來?”
或許是這兩天連續解決了不少始終困擾的問題,何訪的心情大好,在好奇的同時,根本沒有察覺到朱少中語氣的些許異樣,他點著頭接著道。
“朱哥猜的確實沒錯,這個主意最早是芊卉在昨天下午,把這份方案交給我的時候提出來的。當時這個方案已經很有模樣了,我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出來的,應該是出自穀致華之手,很可能是她在南方旅行,甚至是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構思好了的東西,隻是經過蒙芊卉的手交給我而已。再加上穀致華以前的經驗和能力,我也很了解,所以也就同意了芊卉的提議,而且當時我就猜朱哥肯定會同意。”
“哦。”朱少中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然後似乎覺察到自己語氣有些不很合適,又接著打了個哈哈道,“嗬嗬,當然,我怎麼會反對,再說了,楚河還是老弟你作主,我這個外行最多也就是提些自己都不知道合不合適的建議嘛。”
朱少中說罷與何訪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會意的笑了笑。整合之後的楚河,幾乎保持了它原有的全部特色,從理念到人員到行事作風,而這一切的基礎,正是兩人間的這種默契。
“說起這個,前天芊卉說她們正在和南方幾個大型影視基地的人在談合作的事宜,我想現在差不多應該有結果了,我進屋去打個電話,問問看。”
這裏幽靜是足夠幽靜的了,不過唯一的缺點(當然在設計者和擁有者本人來看這未嚐不是一個優點)就是——手機沒有信號,好在被何訪長期“占用”之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幾裏外的小村子裏接過來一路電話線,所以,對外的聯絡就隻能依靠放在屋中正廳裏的一台座機電話了。
“哦,好的,你先忙著,我繼續好了。”
朱少中又重新把自己的墨鏡拉到了眼睛上,繼續感受著和煦的日光。
何訪笑了笑,朱少中能這麼喜歡這裏,自己之前的一番功夫總算是沒有白費心思。充分利用一切資源,這是當年楚誌輝最早教授給自己的道理之一,除了自己的親人、好友,還有楚誌輝身邊的親人好友,其他一切人、事、物,無不是自己可以利用的資源。不過麵前的這個比自己年長了10來歲的中年人,卻總是能帶來一些與眾不同的感覺,尤其是那近乎偏執的信任,與其說是眼光的獨到,更不如說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投緣,這些,朱少中從來沒有和何訪說起過,但時間一久,何訪卻能感覺的出來。
“對了,兄弟,我看有些事情你可能要留心一些了。”
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朱少中突然道。
“朱哥,你在說什麼?”
何訪不明所以的停下腳步問道。
朱少中飽含深意的眼光在何訪身上遊移了好一陣子,方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哦,其實也沒什麼,可能是我想的多了,不過有些事情啊,有時候它變了,卻連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朱少中看似沒頭沒腦的話,讓何訪稍稍愣了一下,輕輕皺著眉頭,有些茫然,有些不解,好像,隱約中又有些了解,隻不過他的腳步終究是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