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記名玄清觀(1 / 2)

兩道身影落在了穆塵身側。

穆塵的嘴角還在向外溢著鮮血,他不能說話,隻用迷蒙的雙眼看著兩人。

老頭伸手為穆塵把脈,白衣少女憂鬱的目光中盡是悲愁。

白衣少女說:“道長所在的玄門,素來精通岐黃之術,想必定有法子救他。”

老頭麵色沉重,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放進穆塵口中,然後才緩緩說道:“他的五髒幾乎全被摔碎,服下這粒‘凝魄丹’怕也隻能暫時續命,最終能不能生還,估計還要看他的造化。”

白衣少女靜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聲,說:“這位公子若是死了,絕非因為造化不好,而是被道長所害。”

“我害的?”老頭憤身而起,說道:“我老人家何時害過他?”

白衣少女說:“他跌落懸崖,被我接住,原本可平安無事,誰料道長暗中偷襲於我,這才使他摔成半死,道長還想矢口否認嗎?”

“我……”老頭一時說不出話來,解下了腰際的酒葫蘆,不住地往嘴裏倒著酒。

白衣少女又接著說:“你們玄門,一向標榜自己為正教,常把救濟蒼生掛在嘴上,如今卻害死了人,若是傳揚出去,玄清觀的名聲一定會震動九州的。”

老頭更加緊張,支吾道:“你……你怎知道我老人家是玄清觀門下?”

白衣少女說:“剛才道長襲擊我時,施展的正是玄清觀獨有的‘流光劍殺術’,此法術精深玄妙,天下修行之輩,有誰不認得?”

老頭無奈的點了點頭,歎息道:“是呀,隻怪我老人家修為淺薄,否則你早已魂飛魄散。”

白衣少女笑道:“可惜道長的修為偏偏與我相同,都處於‘兩儀敕分’貫通境界,所以你很難殺我,而隻要你殺不死我,我便可以將你害死凡人的消息傳揚出去,屆時一向以玄門正宗自居的玄清觀定會被天下恥笑!”

老頭微微一怔,瞧著白衣少女,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大笑起來,說:“姑娘不必激我,你的目的隻不過是希望我老人家能夠救活這位少年而已,豈不知我玄清門人向來濟世救人,即便沒有姑娘的要挾之辭,我們也是會盡全力的。但我老人家很是好奇,你一個冤魂厲鬼修煉之輩,怎會這般良心發現,生出救人之心?”

白衣少女冷笑道:“難道道長不知道冤魂厲鬼生前也是人,並且沒有人甘願做冤魂厲鬼,隻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罷了。”

白衣少女說著,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穆塵,幽幽道:“這位公子曾拚死救我,所以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樣也成為冤魂厲鬼,而他的生死就全仗道長了!”

話落,白衣少女翩然而去,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霧霾之中時,又有聲音傳來——

“道長,我的話並非全是要挾,如若這位公子死了,這件事一定會天下皆知的!”

淒迷幽暗的崖底,隻剩下老頭和穆塵兩個人以及一具馬百萬千金的屍體。

穆塵服下老頭的“凝魄丹”之後,口中已不再向外溢血,卻依舊昏昏沉沉,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老頭看著他,喃喃道:“看來你與我老人家有緣,我這便帶你回玄清觀!”

他抱起了穆塵,邁開悠閑的步子向山外而行,穆塵卻感覺到了如飛一般的速度。

不知過了多久,穆塵終於昏睡過去……

等他再度醒來,已睡在一張舒適的烏木大床之上。

這間屋子,幹淨簡單,床對麵的桌上,一隻香爐緩緩飄溢出繚繞青煙,讓人隻覺心中寧靜。

穆塵試圖坐起,剛一仰身便覺髒腑劇痛難忍,他隻有躺著,再也不敢動彈。

他記得是算卦的老頭救了他,還說要帶他回玄清觀,難道這裏就是玄清觀嗎?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穆塵放眼一瞧,一前一後兩位老者走了進來。

前麵一位仙風道骨,須發蒼白,穿一身雲紋白袍,神色清雅,瞧一眼就會讓人感到舒心親切;後麵的一位,則穿著紫色道袍,須發花白,腰間還係著一個很大的酒葫蘆,正是將他救回來的算卦老頭。

兩位老者剛走至床前,穆塵便連忙說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說:“不要謝我們,你能不能得救,還得看你自己,現在你隻是蘇醒而已,需再靜養數日,等你能夠下地走動之時,我會傳你一些粗淺的修煉法門,如能領悟,你才算真正有救。”

穆塵終於知道,他落到崖底已將五髒摔碎,現在全仗玄清觀靈藥“凝魄丹”才得以維持生命,卻隻能維持百日,要想真正得救,他必須修煉道法,用自己丹元之中生出的真氣重塑碎裂的五髒。

此後,穆塵每日躺在床上修養,白袍老者每隔三日會來探望他一次,而救他的紫袍老頭則每日都來照顧他。

穆塵了解到,身穿雲紋白袍、神色清雅的老者便是玄清觀的觀主雲陽子,人稱雲陽真人;而天天來照顧穆塵的紫袍老頭,則是雲陽真人的五弟子,叫做宋懷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