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爭相獻情(2 / 2)

帥哥一見無我臉上的陰笑就惱火,他指著無我手中瓶子裏的白鵝說:“那是什麼意思?”

無我說:“世人心中隻有我,這種自我意識就像瓶子,把自我囚禁了,自我從而不得自由,鵝就是自我。”

帥哥大吼:“鵝就是你,你就是鵝,你應該血書:我、我、我,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拔清波。”

白雪聽了,拍掌大笑:“解說得好,解說得妙,以我代鵝,將駱賓王的原詩隻改一字,意境比原詩更絕妙。”

無我反駁帥哥:“我提著裝鵝的瓶子闖蕩江湖,就是不斷地提醒自我,更是提醒你這種人要多多反省自我,以求解脫。”

帥哥大聲說:“我解脫什麼?我早就自由了。”

無我一臉悲傷地說:“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你的心就像這首詩中的囚徒一樣停留在花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被層層羈絆,不得解脫。阿彌陀佛,可憐,可憐。”

帥哥哈哈大笑:“春花秋月何時了,不了也得了,往事知多少,管它有多少?我想怎樣就怎樣,這就是自由。隻有你被情根羈絆,不得自由,要解脫的人是你。”

“好了,好了,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你們這兩隻鬥嘴鵝全給我閉嘴。”白雪厲聲說。

無我和帥哥隻好停止爭吵。

白雪說:“你們都會寫歪詩,我也會寫,你們想不想聽聽?”

帥哥一聽來了興趣:“想聽!”

無我說:“我不是鵝,我想聽你的不歪之詩。”

白雪偏偏吟哦出一首歪詩:“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舉頭望明月,低頭鞋一雙。”

無我和帥哥大笑出聲,覺得妙趣橫生。

白雪說:“知道這首歪詩是什麼意思?江湖中的男人都是這副德性,好惡心!”

太陽仿佛笑嗬嗬地爬上天空,照著一藍萬頃的海麵打了一個噴嚏,金色的唾沫染得海水泛起點點離奇古怪的金光。

金光一點點擠眉弄眼,仿佛在嘲諷著男人的世界。

帥哥反應很靈活,他一聽白雪吟完這首所謂的絕句,就明了其中的含意:“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這是指一對男女在偷情,地上兩雙鞋子多親密。”

無我問:“低頭望明月,地上鞋一雙。這又作解釋?”

帥哥說:“這是比一夜情還短的半夜情。這樣的男人是玩花狎柳之流,偷香竊玉之徒,一完事穿上鞋子就跑了。所以地上很快就隻剩下鞋一雙了。”

白雪說:“能明白就好,當今江湖中有多少男人不正是這樣的下流無恥之徒?”

無我說:“我就不是。”

帥哥說:“你確實不想跟女人行露水之歡,你想長期霸占。”

無我說:“男女之情應該用永恒來形容,你居然用露水,用霸占來描述,可見你是俗人。”

帥哥說:“難道你是雅人?雅人還會鑽進瓶子裏不能自拔?”

白雪說:“你們二人是不是正人君子?天知地知,你們難道從不玩花狎柳,從不偷香竊玉?”

帥哥說:“我隻求天長地久,不求一時擁有。”

無我說:“我相信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白雪說:“你們還有什麼雅俗共賞的新鮮詞句,盡管說出來聽聽。”

帥哥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無我說:“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

兩人爭相抒情言誌,相互嫉妒,彼此爭鬥,一時之間,船頭上又喧鬧起來。

太陽升得老高了,日色蒼白,像長期被感情折磨的寡婦的白發,海麵冷藍,礁石暗藏在水底很深,團團扭曲著,蠢蠢欲動著。

白雪始終高興不起來,她的眉頭也扭曲得像暗礁一般,她對爭吵的無我和帥哥說:“別爭了,別吵了,你們都轉過身去,麵朝大海,我會變魔法給你們看,你們將看到春暖花開哦。好精彩嘢!”

這是撒嬌賣萌的聲音。

這種聲音對帥哥和無我有著無窮的磁力,像磁鐵一樣把他們的心吸引到興奮的沸點上。

他們亢奮地轉過身,一齊燃燒著激情,麵朝大海,但他們等了半天,也沒聽到白雪叫他們再次轉身麵對她,他們就隻好自己作主地轉身過來。

他們看見的魔法是——

白雪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