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是懸梯扶搖直上,八道刺眼的白光環繞四周;前方是暗道急轉向下,連綿不絕的寒氣迎麵而來。向前還是向後,這是一個問題。一旦選錯,那結果……
穆遠站在暗道口,沉默了片刻,突地轉過身來,仰頭向那黑塔之中唯一的亮色凝望了幾眼,又轉回了身子,快速幾步走進暗道口,旋即,與緊隨著他的窮奇碧霄一齊消失在一片濃鬱的黑暗之中。
暗道裏沒有一絲光亮,不同的是先前隱隱的寒氣此時變成了陣陣寒風,凜冽著刺骨難耐。穆遠在前麵走著,在寒風中首當其衝,以致他不得不運轉體內的玄明氣,按著五係修羅道功法的行功路徑運轉了一會,那刺骨近於冰凍的寒意方才舒緩下來。
暗道好像很長,穆遠七拐八拐的走了足有千步,仍舊沒有絲毫見底的趨勢,好在沒有岔道,否則穆遠說不定就走丟了。暗道越往裏走,寒風越冷,然而,穆遠卻是一點也不以為意,與之相反,他那一雙清透的眸子裏反倒喜意漸濃。
此時的穆遠由於運轉功法的的緣故,渾身綻放著縷縷幽白的光芒,在並不寬敞的暗道裏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影子,旋即,便被一個更為魁梧猙獰的影子所遮蓋。穆遠領著窮奇碧霄又走過三四個拐角,麵前頓時開闊,突地出現了一大塊足有一丈來高雪白的寒冰。映著穆遠身上幽白的氣芒,那塊巨大的寒冰若一塊明鏡,清晰現出一個麵容清秀堅毅的男孩與一頭血毛黑紋銀翅的異獸。
“這是?”穆遠看著自己與碧霄的清晰鏡像,輕咦了一聲,旋即,不自覺的伸出一隻手摸向那塊巨大的寒冰,觸手瞬間,那冰冷刺骨的寒意猶若千萬根鋒銳的銀針,頓時刺在手指尖,令其閃電般又抽了回來。就這一觸一抽的功夫,穆遠這些時日來體內積攢的修羅力便消耗了一大半,當即令他的小臉頓時變得慘白。穆遠倒吸了一口涼氣,愣愣的俯看著先前抽回的那隻手,旋即,猛地抬頭,注視著那塊幽白的巨冰,劍眉輕皺,目光急閃,突地沉默了下來。
身後的窮奇碧霄看到穆遠先前的一幕,以為主人吃了虧,當即仰首怒吼了一聲,緊隨著嬰兒手腕粗的兩道碧芒便激射而出,轉瞬間便擊在了上麵,然而,令穆遠與碧霄都無比驚詫的是,碧芒擊到巨冰上竟然沒有一點聲響發出。那兩道威力凶猛的瞳芒,那至少中品蠻獸方能施展的攻擊技,竟有若被那巨冰生吞了一般,不現一絲漣漪。
穆遠見此,緊忙向後退了幾步,抬起頭來,無比謹慎的打量著麵前這塊詭異的寒冰。穆遠因先前並沒有找到影老一絲蹤跡的黯淡臉色,此時卻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看來這條路我並沒有走錯!”穆遠不禁歡喜的脫口道。往往現實就是這樣,有時候人並不怕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而是怕不出事,異狀有時候便是指示,便是福音。
果然不出所料,穆遠打量那巨冰不一會,便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巨冰在自己的幽白氣芒照耀下所形成的影子竟然不隨自己的走動而變化。
穆遠不動神色的又故做思考般低著頭向前走了幾步,又向後退了幾步,那巨冰形成的影子卻一直保持著橢圓的形狀,靜靜地浮在墨牆之上,絲毫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