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焰勝火,腥氣猶風,兩道金芒猛然從那蠻荒幽林的深處激射而來。轟轟轟,巨樹傾覆;嘩嘩嘩,花海驚顫。一時間天地變色,日月黯淡,唯見的隻有怒吼如雷,銀光似電。
“月紋蜈蚣!”穆遠幾人麵色一變,見到銀光金芒,感到凶火腥風,無須等那凶獸及近,便已然知曉它的名字。
“快進花海!”影劍雪一聽那凶獸之名,猛然從先前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她深知此刻的情形危急,不及解釋,便向大家指引道。
“走!”付雲飛亦不詢問,他立即扶起仍昏迷不醒的沈焱,向赤幽兒與穆遠高喝了一聲,四人便緊隨著影劍雪向那花海疾馳而去。
雖然月紋蜈蚣自身速度驚人,尤以它激射而出的那兩道金芒的速度更為恐怖,就在穆遠幾人轉身之後,近乎眨眼的工夫,便到了他們身後。
金芒所引起的淩厲刺耳的風聲使得飛馳中的穆遠幾人當即兩耳劇痛,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不可抑製的從心頭升了起來,然而,極為幸運的是,穆遠幾人本就在花海之旁,距離不過一丈,加上他們全力閃躍,終是在那金芒襲身的刹那,險之又險的進入了花海之中。
剛一入花海,穆遠幾人便聽到身後猛的一聲巨響,旋即,他們便發現花海的百丈之上憑空現出一個紫色的光罩,隨那金光巨響猛的閃爍震顫起來。
就在那金芒被突然出現的紫色光罩阻隔的這幾息之間,赤幽兒、付雲飛、穆遠這仍有戰力的三人極有默契的挪移至昏迷的沈焱與體弱的影劍雪的左右前方,將其牢牢守護在其中,各執兵器,體內疾運修羅氣,以至各自的功調毫不掩飾的迸發出來,鳳鳴獅吼鶴唳之音,帶著一股衝天的戰意,當即壓過那金芒轟擊光罩之聲,響徹天地。
穆遠三人原本已然做好那紫色光罩被破,便以己抵擋的打算,誰料那看似隨時將破的紫色光罩卻是閃爍震顫幾下之後,便將那威力不小的兩道金芒化解開去,旋即,便悄然消失。
“呼——”影劍雪似是有所預料,但仍舊不免有些後怕的吐了一口長氣,那般模樣極其可愛,可惜穆遠幾人都緊張兮兮的仰頭看天,並沒有誰注意到。
此時,影劍雪方才發現穆遠等人竟不知什麼時候守護在她的身旁,她那蒼白的俏臉忽的燦起一絲陽光般的微笑,宛若初春陡然盛放的花兒。
她對著有些驚訝疑惑的穆遠等人解釋道:“這花海之地有爹爹設下的一道守護封印,遠非花圃邊界的封印可比。據爹爹說,花圃邊界的封印等同幻術,且附有一些空間神通,目的是為了使這片蠻荒幽林的蠻獸難以發現此地,但防禦程度卻不是很高,隻需四品修羅之力便能打破。相比之下,花海之上的這道封印卻是以防禦為主,唯有達到七品修羅方才可破。我雖不知道你們先前說的那月紋蜈蚣是幾品蠻獸,但想來不會達到那等高度,因此,我們在這裏應該會安全的。”
影劍雪的話音還未等落下,那花海之上剛剛消失的紫色光罩竟再次浮現出來,近乎同時,一聲比先前金芒撞擊還要猛烈的巨響轟然而發。
這一回紫光光罩足足閃爍震顫了將近一刻,方才重歸平靜,然而,影劍雪卻沒有再次放鬆下來,與之相反,她那原本就蒼白無比的俏臉竟又猛的白了幾分。在她那一雙純淨無暇的眸子裏,隨著煙塵散去,一個無比巨大猙獰的黑影漸漸浮現,然而,等到穆遠幾人看清那猙獰黑影之後,卻都不禁一愣,臉色皆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來。
因為此時的月紋蜈蚣與最初相比可謂淒慘太多,七八十丈長的龐大獸身滿是數不清的血口傷痕,幾處嚴重的更是不時噴濺著手臂粗細的蟲血,那顏色不像尋常蜈蚣之血,而竟如人血一般殷紅。其代表實力的近百對巨鐮蚣足竟也生生少了五六對,而那頭上看似最為恐怖的兩口開天斧般的驚人蟲顎也有一片斷了半截,另一片亦滿是裂紋。
如若說那月紋蜈蚣全身各處皆不如以往卻也是錯的,因為它那一雙若巨鈴的金色獸眼此時卻是一片血色,身上那一股近乎可以眼見的煞氣更是凶焰滔天。
“這月紋蜈蚣怎會這般模樣?”原本一見月紋蜈蚣麵色便冰冷猙獰的穆遠,此時卻甚是驚愕的說道。
“或許,是由於因他先前硬破花圃封印又撞這花海封印的緣故。即便那花圃封印隻需四品修羅之力便可破除,但聽影劍雪先前所說,既有幻術又存空間神通的封印即便強力破除,也不會一點代價也沒有吧?再加上剛才這月紋蜈蚣硬闖這七品修羅之力方能破除的花海封印,傷勢或許便由此而生。”
付雲飛略微一想,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他的論斷當即便得到穆遠幾人的讚同,然而,此話說完不久,付雲飛忽的想到了什麼,低下頭來,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沉睡於穆遠肩頭不時露肚皮,不時流口水的墨兒,喃喃說道:“或許……也有這墨兒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