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雪聞話當即心中一動,不由得轉頭順著密林的光影往絕壁外那一座最為雄偉的雲山看去,不由得輕聲喃喃道:“爹爹之所以沒有點明,未嚐沒有給我和穆遠一次機會的意思!”
“小姐,你也不要怪老爺。老爺還是疼愛小姐的。隻不過當時的穆遠身無氣命、實力低弱,穆遠父母又失蹤多年、音信全無,如此境況之下,雖有婚約在那,卻還是堵不了族內那些人的悠悠之口。我們煉獄人向來以實力為尊,更何況小姐的身份擺在那裏,若你長成之時,穆遠還如以前那般弱小,將你嫁出去豈不等同是害了小姐?”林叔顯然聽到了林依雪先前的低語,不想父女有所隔閡的他當即順勢勸道。
不過林叔剛說了沒幾句,便發現林依雪的臉色越加黑沉起來,頓時暗呼了一聲不好,話鋒頓時一變:“老爺讓林某把小姐硬帶了回來,又施七封相思印於穆遠體內,如此之後不但可對族內有所交代,亦能給穆遠那小子一定的緊迫感,逼著他去變強。他若真的解了七封相思印,我想老爺還是樂看小姐幸福的。如果穆遠失敗了……也是他自己沒有抓住機會!”
“誰說我要嫁給他了!”林依雪聞聽俏臉一紅,頓時嬌嗔道。
“是麼?林某突然想不起來當日是誰把夫人所留的那枚秋月玉佩掰成兩半,還對穆遠說什麼每逢月缺之日,你都要想起這世上還有一輪圓月因你而缺。每逢月圓之日,你都要想起這世上還有一人等待月圓。哎呀呀,到底誰啊?說的這麼有文采!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哦,我記得後麵還有一句,叫什麼木頭,我等著……”林叔見林依雪這般嬌羞的模樣,也不過認為是小孩子之間的一種依戀,當即覺得有趣的調侃道。
“哎呀!不許說!林叔,你也取笑我!再說雪兒,我就……我就不理你啦!”林依雪當即大羞,連忙阻斷了林叔的追憶,旋即,嘟著小嘴滿臉嫣紅的威脅道。
“嗬嗬,林叔不說了!就是剛才說的林叔也都全忘了!”見達到了效果,林叔也順勢笑著應承了下來。
被林叔如此調侃了一番之後,先前亭中突然變得有些沉悶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輕。
“雪兒還是要謝謝林叔,雖說您隻多留了一分修羅氣,但您七品修羅的品級放在那裏,即便多了一分對與木頭來說也是極為龐大的靈氣了。”雖然赤幽兒臉上的紅暈仍然亮眼,然而她的氣息卻是平穩下來,直起腰,向著林叔恭敬的行了一個萬福。
林叔當即錯開,笑著擺了擺手道:“小姐,你成天喊我林叔林叔的,我總得賣些力氣不是?”
即便林叔如此說,林依雪還是行完了禮,行禮之後,正當林叔開口想要繼續跟那林依雪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是驟然麵色一變,猛然停滯了下來。
“林叔,您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木頭那裏出事了?”林依雪見此當即極其擔心的問道。
眨眼間,林叔那濃濃的驚詫神情卻是變為滿臉抑製不住的驚喜,聽到小姐來問,當即大笑的回道:“哈哈,好事!穆遠那小子就在剛才破了七封相思印的第二層!”
幽影環繞的影衛新人棲息之地,處在深處最為偏僻亦最為黑暗角落裏的一座青色房舍門旁的木窗仍然亮著,一縷縷耀眼的幽白光芒不時閃躍而出,將牆邊的幽影眨眼間便逼到了遠處。
穆遠盤坐在床上,兩眼緊閉,雙手卻沒有閑著,迅疾如電的變幻著,將體內那股凝實若水銀一般的玄明氣不斷按著五係修羅道的行功路線幽幽運轉,以期早日適應經脈、血肉被林叔所留的紫色靈氣淬煉得近乎重生的身體。除此之外,穆遠那微微緊鎖的眉頭卻昭示著他好像還在等著什麼。